明日要起大早去佛寺給娘點燈,阿寶卻還不睏。
庫房的東西還沒點完,她屋子裏已經多了許多漂亮玩意兒,忍不住東摸摸西看看。
紅姨還說大姑娘該打扮了,讓燕草給她收拾出許多首飾穿戴,阿寶打小就穿了耳朵眼的,也隻有一對兒金丁香兩隻小銀簪。
這會兒手裏拎著個金葫蘆吐舌頭:“這麽重的東西,吊在耳朵上?”
那還不疼死啦!
燕草笑了:“這是節裏才戴的,平日用不上。”
阿寶把金葫蘆擺回去,又抓一隻草蟲兒簪子玩。
用金子打的螳螂捕蟬,眼睛翅膀還嵌著寶石,在燈下擺弄,活靈活現,真有意思。
爹還許她明日點完燈到城中逛逛,不過得讓阿兄跟著。
“外頭時不時就要過兵,你哥跟著方便些。”
阿寶才不怕呢,過兵有什麽好怕,崇州人哪有見了兵還怕的。
因明日要出門,夜裏燕草下了大功夫,先用薔薇油把阿寶的頭發搓軟,再用花露浸泡,最後一麵在熏籠上晾頭發,一麵用篦子把頭發梳直。
戥子哪做過這麽細致的活計,她梳了沒幾下就由燕草接手。
燕草也看明白了,戥子說是姑娘的丫頭,不如說是打小的玩伴,侍候人的活計,她好些都不會。
燕草手眼不停,屋裏一共四個丫環,她提醒阿寶:“該姑娘給咱們賜名。”
“你們原來叫什麽,就還叫什麽唄。”阿寶握著草蟲簪子昏昏欲睡,熏籠裏點的香真好聞,帳子也換成白底兒繡蝴蝶的,連燈罩上都有蝴蝶。
全是紅姨挑出來專給她用的。
屋裏暖烘烘,阿寶光著兩隻腳丫子晃**。
她這般自在的模樣,讓三個新來的丫頭也跟著鬆快起來。
阿寶不計較這些,戥子的名字就沒改過。戥子是梁州人,家中開香藥鋪,所以才給她起這麽個名字,戥秤就是用來秤香藥金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