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沈如霜失去這個孩子以後, 京城的天氣就一天天溫暖起來,仿佛早春的暖意終於衝破了寒冬的禁錮,在宮牆之間蔓延鋪展, 也像是一切都冥冥之中注定好了似的,這個孩子就不該來到世上。
沈如霜一直在鳳儀宮中沒有出門, 也下了死令不讓蕭淩安進來,玉竹和姚念雪自然是一百個順從,白天黑夜輪流換班守在門口,讓蕭淩安連鑽空子的機會也沒有, 偏偏又不能對霜兒硬來,隻好每日都苦苦守在鳳儀宮門口候著。
不過過了將近一月有餘,他也沒能見到霜兒一麵。
在此期間, 沈如霜其實被照顧得很好,不僅太醫萬分關照無微不至,玉竹和姚念雪也很是心疼,隻要是太醫叮囑的事情從不會忘記, 還時不時想一些樂子給沈如霜解悶,大門一關又是一番天地。
到了陽春三月,沈如霜的身子恢複得差不多了,鳳儀宮中四四方方的天也拘束著難受, 終於願意踏出宮門,在宮裏轉悠著透一口氣, 隻不過會刻意避開蕭淩安。
見她身子見好, 蕭淩安鬆了一口氣,等了許久才找到時機與沈如霜見上一麵, 趕忙攔在她身前, 慌張又認真地對上她無悲無喜的雙眸道:
“朕想了一個月, 準備為我們未出生的孩子辦一場法事,終究是朕對不住他。”
這一回,沈如霜沒有躲閃,思忖了片刻後深深點了點頭。
隻要是霜兒和他的孩子,蕭淩安都極為在意,所以哪怕這個孩子緣分淺薄沒有出生,蕭淩安依舊按照大梁皇子的最高規製來辦了,隻是最後在快要結束的時候,應當有親人為孩子祈福一整夜,沈如霜堅持要跪在佛堂中不肯離開。
“霜兒,你身子剛剛恢複些,現在天氣還未完全暖和,夜裏容易受寒......”蕭淩安關切地俯下身,勸了許久沈如霜都不願意起身,倔強地跪在佛像之前,目光肅穆莊嚴,真心實意地為這個孩子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