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邊, 前些陣子蕭博延為了保住甄妍腹中的胎兒,每隔一段時間便要取自己的心頭血放到甄妍的安胎藥裏,胸口的傷口一直遷延未痊,於是這次哪怕溫茂及時找來了大夫幫他處理傷口止血, 可蕭博延依舊沒有好轉的跡象, 甚至在前天夜裏還發起了低熱。
溫茂勸他回永樂侯府養傷,蕭博延卻執意不回, 遠遠的跟在甄妍馬車後麵, 卻是非要盯著人平安離去才放心, 溫茂別無他法這才趁著人睡著的空檔去找甄妍。
甄妍和溫茂兩人一同來到客棧, 甫一推開門便聞到嗆鼻的酒味。
甄妍胃裏霎時一陣翻騰欲嘔。
昏暗的屋中傳來一道沙啞不堪的嗓音:“把酒放在這。”
卻是把他們兩人當成來送酒的小二了,溫茂快步入屋:“爺您身上的傷還沒好, 哪能這麽飲酒啊?”
甄妍忙跟進去,見到頹然靠著床榻邊喝的爛醉的蕭博延, 驚的頓住腳步。
兩人才幾日未見,蕭博延身上穿得仍是那日離開時那件月白色繡竹紋長衫,在他胸口處一大片黑紅色幹涸的血跡, 就連總梳的一絲不苟的發冠都歪倒了一邊,幾縷碎發沾染了酒水粘在他臉頰上,整個人看起來既頹廢又似如同街上的乞丐。
“爺您不能再喝了。”他被溫茂奪去手裏酒壺,不悅的抬手去撈, 踢倒身前扔的亂七八糟的空酒瓶,咚咚亂響。
蕭博延聽出是溫茂的聲音, 眼睛睜開一道縫,含糊的下令:“把酒給我, 你——”
話音未落, 一隻柔軟的手搭在他手腕上就要把他拉起來, 製止道:“六叔你不能再喝了,隨我起來。”
奈何甄妍力氣太小,縱然使出全身的力氣,也隻能把蕭博延從地上拉起一寸,蕭博延聽到熟悉的聲音,眼睛睜的大了一點,隨即伸手摸上甄妍緋紅的臉頰,不可置信的低喚:“妍妍?是你嗎?”
甄妍見他認出自己忙點頭,正要再使把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