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青梅

11、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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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很快便带姜如愿下山,与姜伯母解释缘由。

魏鸿志早就在一旁等着了,手中拿着不知何时买的烧饼,啃得津津有味,口齿不清道:“你们可真慢,我都在山下等两个时辰了。”

姜如愿噘了噘嘴,哼道:“鸿表哥根本没上山,懒死你算了。”

许姝出来打圆场:“好了愿愿,你们饿不饿?”

姜如愿摇摇头,虽然闻起来很香,但是她并不喜欢吃干巴巴的烧饼,宁愿饿着。

盛景却买了一个,分成两半,将铺满芝麻的一半递给姜如愿。

“谢谢景哥哥!”姜如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虽然不喜欢吃干巴巴的烧饼,但是她喜欢吃香喷喷的芝麻,如果只吃芝麻的话,娘亲会说她挑食,幸好景哥哥懂她!

许姝看见这一幕不禁摇头失笑,也就盛景乐意这样无条件地宠着她了。

一旁的姜宁怜见状撇了撇嘴,这丫头真是矫情,一会儿吃一会儿不吃的,男人手里的东西才是香的。

众人心思各异,终于等来了裴临翊和冯南笺。

姜如愿见她完好无损,终于松了口气,问她还有没有不适。

“已经好了,”冯南笺站在原地转了一圈,笑容明朗,“你看,我行走自如。”

那边,裴临翊已经去了马车旁,啧啧感叹:“这也太小了。”

他看向姜如愿,笑眯眯地问:“愿愿妹妹,想不想坐我的马车,里面宽敞又舒适,还有各种茶点,你肯定会喜欢的。”

没想到她却摇了摇头,坚定道:“我要和景哥哥坐在一起。”

“诶,那多挤啊,”裴临翊继续诱哄,“你跟我坐一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咱们还能解解闷。”

冯南笺的神色却猛然变了又变,没等她说什么,一旁掠过一个飞速移动的肉球,定睛一看,竟是魏鸿志,在盛景的帮助下灵活地钻进了裴临翊的马车。

“不是想找人解闷吗?”盛景转身看向气的跳脚的裴临翊,淡然道,“我帮你找来了,不用谢。”

“裴兄,我跟你坐一起,”魏鸿志笑得不见眼睛,“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裴临翊的拳头捏了又捏,数次想将人赶下去,但不能破坏在姜如愿面前维持的风度,只好憋屈地上了马车。

少了魏鸿志,他们的马车中顿时宽敞了许多,姜如愿没骨头似的半躺着,继续吃烧饼。

等她吃完,盛景垂眸为她拂去裙子上的芝麻碎屑,动作小心又耐心,再看姜如愿,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一看就是做惯了的样子。

冯南笺默默看着,明明马车中有三个人,但他们俩就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包裹着,她进不来,就算进来了也显得格格不入,只能旁观。

她吐出一口气,掀开车帘欣赏风景。

姜如愿也凑过去,好奇地问:“阿南,你在看什么呢?”

冯南笺却放下车帘,身子往一旁侧了侧,笑道:“没什么,就是想随便看看。”

姜如愿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她总觉得阿南虽然笑着,但是并不高兴,是不是因为方才扭伤了脚,所以觉得不尽兴?

所以等马车停在姜府后,姜如愿拉着她的手,邀她下次来府上玩。

冯南笺抬眸,视线微微转了转,移到她脸上,这才问道:“什么时候?”

姜如愿愣了愣,阿南似乎很期待的样子,于是不确定道:“如果你有时间的话,那就明日?”

“好,明日我来你家做客!”

见她笑容满面,姜如愿也高兴起来,拉着盛景下了马车,让车夫驱车送她回家。

冯南笺掀开帘子朝他们挥挥手,道:“愿愿,盛……盛兄,明天见。”

姜如愿也用力朝她挥手,叮嘱车夫慢一些,目送马车走远,扭头却见盛景盯着马车的方向眉头紧蹙。

“景哥哥,你怎么了?”

盛景回神,说了句没什么,顿了下又道:“明日我有事不在府上。”

姜如愿刨根问底。

“嗐,不就是去我家比武吗?”裴临翊跳下马车,“不如我今晚睡你家,明日在你家比武也是一样的。”

盛景还没答应,姜如愿马上点头:“好啊好啊,我想看!”

见状他只好无奈颔首。

裴临翊立刻孔雀开屏似的显摆起来:“愿愿妹妹,我的武功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等着瞧吧,明日我直接把盛景打趴下!”

“才不会呢,”姜如愿哼了一声,“景哥哥肯定比你厉害一百倍。”

这小姑娘怎么连客套一句都不会,裴临翊叹了口气,聪明地决定不再聊这个,他摸摸肚子,有气无力道:“快让人上菜,我饿死了。”

说完他扭头看向姜如愿,一副主人家的做派,盛情邀请道:“愿愿妹妹也来吧,翊哥哥跟你培养一下感……”

余光瞥见盛景的视线朝他看来,他立刻改口:“翊哥哥跟你叙叙旧。”

可盛景依然紧紧盯着他,他只好不情不愿道:“自称翊哥哥也不行啊?好吧好吧,裴大哥跟你叙叙旧。”

姜如愿偷笑,人人都怕景哥哥,只有她不怕,所以她比景哥哥还要厉害!

裴临翊期待地望着她,她这才矜持地点点头,就算他不说,她也要去盛家的,景哥哥说要送她一份礼物,她一直记着呢。

不过想到什么,她小声问:“景哥哥,咱们是和盛爷爷一起吃饭吗?”

盛景知晓她害怕祖父,所以摇摇摇头,道:“我和祖父说一声便好。”

姜如愿这才放心,大摇大摆地进了盛家。

正值二月,花园中清风徐徐,花香沁人心脾,姜如愿不走了,提议在这里吃。

盛景想也不想便吩咐下人将膳食摆在凉亭中。

裴临翊啧啧感叹:“我对我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都没这么好,你这么宠着她,万一以后宠坏了怎么办?”

才八岁啊,头上便缀满了价值连城的南珠,等她到了最爱美的豆蔻年华,岂不是要天天戴凤冠?

盛景短暂地瞥他一眼,继续望向花园中的灵动身影,好半晌才笃定地开口:“不会。”

虽然偶尔有些小娇纵,但她其实是个很乖的小姑娘,那点娇纵任性便成了锦上添花,无伤大雅。

“唉,算了,你就继续宠着吧,”裴临翊摇头感叹,“都宠了八年了,想必一时半刻也改不了。”

不多时,晚膳摆好了,三人坐在凉亭中大快朵颐。今日又是上山又是下山的,消耗了不少体力,都饿了,吃了个半饱之后才开始聊天。

“愿愿妹妹,你觉得我和盛景谁更好?”裴临翊殷勤地给她夹了一筷子她喜欢吃的菜。

姜如愿奇怪地看他一眼,问:“裴大哥,真的要说吗?”

明知道她会说景哥哥,为什么还要问。

“算了算了,我忽然不想知道了,”裴临翊自讨没趣,不过转眼他又问,”如果我也从小认识你,陪你一起玩,你会更喜欢谁?”

正认真用膳的盛景微微一顿,然后才若无其事地吃了一口,似乎对他们的谈话内容并不关心。

裴临翊畅想道:“如果我陪你玩,肯定会把盛景不让你做的事情全让你做一遍,我还能替你挨骂受罚,保证你不会受一丁点委屈,总之只要我能做到的,通通陪你做!”

他越说越激动,说完之后又补充道:“对了,我也会给你买珠宝首饰,看上什么买什么,我眼都不眨一下!”

姜如愿笑盈盈地问:“真的吗?”

裴临翊一看有戏,一边点头一边朝盛景挤眉弄眼,看吧看吧,这种**谁都拒绝不了!

盛景继续用膳,不动如山,只是咀嚼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可我还是更喜欢景哥哥,”姜如愿捧着脸看月亮,心满意足道,“没有人比景哥哥更好了。”

用过膳,盛景将礼物给她,送她回姜府,又折返回盛府。

裴临翊已经四仰八叉地躺他的床榻上翻兵书了,盛景简单梳洗之后吹熄灯盏,两人睡下。

黑暗中,裴临翊混不吝地开口:“听到愿愿说更喜欢你,心里很爽吧?”

盛景没说话,唇边却勾起一个浅浅的笑。

没听到他的回答,裴临翊也不在意,翻了个身面对他,好奇地问:“这么多年都不让我见她,你是不是怕我魅力太大把她抢走?”

盛景终于开口:“快睡吧。”

裴临翊听了这话却激动不已,拼命踢被子。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自然知晓盛景不善撒谎,每次不正面回答都是确有其事——所以他是盛景最害怕的男人!

这个认知让他恨不得从床榻上一跃而起,跳到窗外来一套军体拳。

盛景默了默,开始觉得自己从前是瞎了眼,愿愿怎么可能会喜欢裴临翊,他的担心实在是多此一举。

但他那时确实是有这种顾虑的,裴临翊向来嘴甜,讨小姑娘喜欢,所以他不想让他们见面,怕愿愿整日缠着裴临翊,不会再回头看他。

他怀着这种卑劣的心思阻止他们见面,甚至今日偶遇,他也下意识想将愿愿藏起来。

可愿愿今日告诉他,不管旁人有多好,她依然会选择他。

盛景呼出一口气,在裴临翊的上蹿下跳中闭上眼睛,沉入黑甜梦乡。

作者有话说:

忘了把存稿放上惹……

又完善了亿下《娇棠》文案,怕你们嫌烦就不放了嘿嘿,可以去专栏看一下,封面也很有性~张~力~

1 999999、比武

翌日,姜如愿尚在睡梦中,便被玉珠推醒。

她翻了个身,皱眉将头埋进被子里,嘟囔道:“我再睡会儿。”

“小姐,冯小姐已经进府了,”玉珠轻声道,“你该起了。”

“那你先去招待她,我要睡觉。”姜如愿哼哼几声,像是在撒娇。

玉珠却知道她已经在不耐烦的边缘了,只好拿出杀手锏,俯身道:“小姐不想看盛公子和裴公子比武了吗?”

姜如愿终于睁开眼睛,她打了个哈欠,不情不愿地坐起身,嘟囔道:“这么早就要比武,为什么不是晚上?”

玉珠偷笑,果然还是将盛公子搬出来好用。

梳洗之后,姜如愿终于清醒了,她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仔仔细细地欣赏一番,发现自己比昨日更好看了,这才露出笑容。

玉珠为她簪钗,拿起一支珠翠华美的蝴蝶簪在她发间比划,姜如愿摇摇头,从匣子里拿出一支白玉簪,缀着两颗水滴形的玉石。

这支簪子样式虽简单,但玉石碰撞时发出的声音很好听,她很喜欢。这是盛景昨日送她的礼物,她今日就要戴上。

玉珠为她簪上,心想果然还是盛公子送的的礼物最合小姐心意。

打扮妥帖,姜如愿带冯南笺来到盛府。

盛景和裴临翊已经热身完毕,见她们过来,纷纷看过去。

盛景的视线在她发间扫了下,他送的白玉簪子戴在最显眼的地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将她衬得更灵动了几分。

“很好看,”他走上前,“喜欢吗?”

姜如愿仰起脸望向盛景,一边摸了摸簪子一边笑盈盈道:“喜欢!景哥哥在哪儿买的呀?”

她早就想问了,到底是哪个铺子卖的簪子这么合她的心意。

他微微笑了一下,低声道:“不是买的。”

姜如愿瞪大眼睛,问:“那是哪来的?”

难不成还是凭空变出来的?

盛景正要说话,裴临翊率先开口:“行了行了别聊了,你们俩聊起来还没完了。”

他挽了个剑花,看向姜如愿和冯南笺,口中抱怨道,“你们也太慢了,若是往常,我和阿景都打完了。”

不过这簪子确实挺好看,他叹了口气,打量着盛府,迟早这府邸也得卖了给姜如愿买首饰。

爹娘都说他败家,今日回去他就跟他们说说盛景做过的事,看看到底谁败家!

“是我起晚了,”姜如愿嘟嘴道,“你不要怪阿南,她很早便来了。”

裴临翊微微扬眉,笑道:“有人起晚了还理直气壮的,我倒是第一次见。”

姜如愿红了脸,她不就是怕牵扯到阿南,所以说话大声点了嘛!

聊完了,两人开始比武,剑光掠影,远不及少年郎的飒爽英姿更让人驻足流连。

姜如愿越看越激动,为盛景加油打气,不断呐喊。

冯南笺后退一步,望着她发间闪耀着的玉簪与身上穿着的玉白色襦裙出神,姜如愿甚少穿这么清浅的颜色,总是穿粉色,娇嫩可人。

所以今日她选了明媚张扬的红色衣裙,可没有人注意到她,她显得格格不入,连热烈的红也在玉白的映衬下显得俗不可耐。

“你输了。”

盛景手中的长剑直指裴临翊的颈侧,在阳光下也显得寒光逼人。

裴临翊挥开那把剑,不满道:“三局两胜,这才一局,咱们继续!”

盛景点点头,正要继续,裴临翊又扬声道:“我这次输肯定是因为愿愿妹妹没为我打气,我不管,我也要!”

姜如愿笑意盈盈,将双手放在唇边围拢,大喊道:“裴大哥加油!”

受到鼓舞,裴临翊立刻干劲十足起来,他一跃而起,意气风发道:“好,翊哥哥一定会将盛景打趴下!”

没想到还没过一刻钟,他再一次输了,姜如愿笑得很得意:“景哥哥又赢了!”

裴临翊一把将剑丢开,气得哇哇大叫:“肯定是这把剑不够称手的原因,咱们赤手空拳再来一场!”

盛景见状叹了口气,知道他不到黄河心不死,只好将他打得心服口服。

然而裴临翊还是不服,他倒在地上,气若游丝道:“咱们去、去跑马射箭,我肯定赢!”

他知道盛景不擅长这个,攒着劲儿要让他从神坛上跌落下来,不过他现在形容狼狈,怎么看都像是斗败的公鸡。

反观盛景,打了三场依然气定神闲,衣襟鬓发虽有些散乱,但多了三分江湖侠气,更显意气风发。

他转了转手腕,应了声好。

四人便前去围场,跑马射箭酣畅淋漓,姜如愿看得目不暇接,最后依然是盛景赢,她立刻跳起来,扬声道:“景哥哥最厉害!”

裴临翊下马,脸色像霜打的茄子似的,他又给自己找借口:“肯定是因为你偷偷努力了!”

盛景瞥他一眼,淡淡道:“是你懈怠了。”

裴临翊轻咳一声,没好意思反驳,书院放假这么久,他天天吃喝玩乐,每隔四五日才想起来习武,肯定比不上日日用功的盛景。

他嘟囔道:“像咱们这个年纪的人,哪有不喜欢玩的,你就是个怪人。”

盛景轻瞥他一眼,沉声道:“以后我是要上战场的,我不能耽于享乐。”

裴临翊拍拍他的肩,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心服口服,以后盛景盛大将军肯定战无不胜!”

姜如愿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头上的簪子也颤颤巍巍,裴临翊看得心惊肉跳,着急忙慌道:“小祖宗,你慢点!”

这可是盛景送的,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玉,但是肯定又是价值不菲的玩意儿。

这话听在盛景耳中却变了味道,他没给两人说话的机会,而是问道:“愿愿,饿不饿?”

落后几步的冯南笺上前,手上端着刚泡好的茶,亲自端给盛景和裴临翊。

盛景顿了下才接过:“多谢。”不过他没喝,放在一旁等着她回答。

姜如愿却早已忘了他的话,关心道:“阿南,你的脚伤刚好,这些让丫鬟做就行了。”

裴临翊闻言哼笑一声,吹了吹茶盏上飘浮着的热气,也放下了。

冯南笺顿时有些尴尬,仿佛自己变成了端茶倒水的丫鬟,她沉默地点点头,不像往日一样活泼开朗。

用了午膳,裴临翊告辞离开,冯南笺没了再待下去的理由,也匆匆走了。

姜如愿却没走,她有些奇怪地问:“景哥哥,你有没有觉得阿南很不对劲?”

从前她脸上总是带着笑,可是现在笑意总是不达眼底,也不爱说话了,让姜如愿觉得有些陌生。

盛景淡淡道:“我与她不熟。”

也是,姜如愿点点头,景哥哥都没和阿南说过几句话,她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今日起得太早,如今又吃饱喝足,只想睡个回笼觉。

她揉揉眼睛,软软道:“景哥哥,我想去你房里睡。”

虽然姜府就在对面,但是两座宅子都很大,走到她房中还要好久,蔚景院更近。

盛景却有些犹豫,男女三岁不同席,七岁不同榻,愿愿已经八岁了……

不过见她困得睁不眼睛,便没有拒绝,准备让她睡在自己房中,他去书房。

踏入房中,姜如愿打量四周,她已经许久没来过这儿了,可是这里一点都没变,连榻上的粉色锦缎都在,她嫌弃道:“景哥哥,太丑了,你快换掉。”

虽然依然喜欢粉色,但是她不喜欢这么大片的粉色,而且这个颜色和整个房间格格不入,就像几只黑白色的小狗里混入一只粉色的小狗,虽然可爱,但怎么看怎么怪异。

盛景却没觉得有什么,宽慰她几句便径直离开了。

姜如愿只好努力忽视,但越想忽视,眼睛便越往那个方向瞅,她只好爬起来,准备自己拿开。

手掌放在锦缎上,掌心便触到柔软的一团,她下意识摸了摸,手感极佳,像软软的云,于是躺了上去。

困意瞬间席卷,她闭上眼睛,很快便歪在榻上睡着了。

盛景一直在书房中练字静心,转眼过了大半个时辰,他放下毛笔,准备将搁在房中的书拿出来读,但敲了几下门,房中却一直没有动静。

他知道她睡得沉,于是轻轻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唯恐扰她清梦。

绕过屏风,一侧的榻上睡着一位小姑娘,吸引了他的视线。

正值二月,房中虽温暖,但窗子半敞着,丝丝凉意钻进房中,似乎感受到了冷气,她的双手拢在身前,蜷缩着双腿,就这样睡了一个时辰。

盛景不禁懊恼于自己的疏忽大意,他应该过来看一眼的,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怕惊扰到她的好眠,他没抱她去床榻上,而是抱来一床被子,轻柔地覆在她身上,仔仔细细地掖好。

正检查着是否有所疏漏,视线移向她的脸,便再也移不开了。

他蹲下身,看着陷进粉色锦缎中的姜如愿,雪肤乌发,偏偏有一绺作怪的青丝拂上她的面靥。

他小心拨开,望着她艳若朝霞的小脸,心想哪里不好看,没有比粉色更适合她的颜色了。

作者有话说:

直男景哥哥:以后送芭比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