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青梅

65、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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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灯节。

姜如愿和盛景约好去赏灯, 但今日不设宵禁,街上的人极多,折冲府为了保护百姓安危, 必然要增派人手,盛景作为都尉首当其冲, 不得不去。

因此他赔罪很久, 姜如愿却觉得没什么,保护百姓是大事, **又有什么要紧?况且因着除夕那夜之事, 她也有些不敢见他, 总觉得别扭,是以松了口气。

他抽不开身, 姜如愿退而求其次,约了萧千棠见面。

她们俩也许久未见了, 萧千棠十二月初便进宫小住了, 这次新春也是在宫里度过的,今日上元灯节,好不容易才能出宫一趟。

姜如愿在府外等了一会儿,萧千棠远远地走来了。

本以为又会跟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侍卫,没想到这次她身边却只有一个神色严肃的冷面侍卫,脸上线条冷硬,一看就不好惹。

而且他长得虽高大魁梧,但步态轻盈, 龙行虎步, 姜如愿一眼便知他武功极为高强, 或许可以与盛景打个平手, 这么厉害的人放在萧千棠身边, 自然可以以一当百。

但是萧千棠似乎不太高兴的模样,一直在与那个侍卫说话,颐指气使的郡主派头,侍卫却安安静静不发一言,随她说什么,脸上的神情变都没变一下。

瞧见姜如愿了,萧千棠这才高兴起来,她扬手挥了挥,大声喊了一声“愿愿”。

姜如愿提着裙角走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笑盈盈地问:“棠姐姐,你怎么没坐马车过来呀?”

“别提我的伤心事了,”萧千棠瞬间哭丧了脸,狠狠地剜了侍卫一眼,“还不是因为这个大呆瓜,说什么一直坐马车对我不好,居然直接让我走过来。”

她恶狠狠道:“还没有人敢这样与本郡主说话,等着瞧吧,回府之后我就罚你睡在院子里!”

侍卫依然不动神色,只恭恭敬敬地垂眼,但谁都能看出他脸上的桀骜不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当她说的话是耳旁风。

姜如愿默默腹诽,那你不还是走过来了。

萧千棠挽住她的手臂,张口想说什么,又回头看了眼侍卫,昂首道:“你离远点,不许偷听。”

侍卫便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她们走出十步远,这才默默抬腿。

姜如愿回头看了一眼,小声问:“棠姐姐,他是哑巴吗?”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糊涂了,如果他不会说话,那怎么说服棠姐姐走过来的?

“我倒是宁愿他不会说话,”萧千棠满脸愤恨,“他说一句话能噎死人,所以我命令他一天只能与我说十句,现在用完了,他若是再开口,我就让他睡马厩!”

姜如愿猜测:“今日说的那十句话,不会都是为了让你放弃马车步行过来吧?”

萧千棠诧异:“你怎么知道?”

姜如愿:“……”用十句话就能劝动棠姐姐,也算是有本事了。

“不过他是什么来历呀?”

本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萧千棠听到这句话之后更生气了。

“十二月初,皇伯父忽然让我父王下江南,父王自出生起便没有离开过长安,这次忽然离京,也不知道所为何事……

“不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皇祖母想念我,是以父王一走我便进宫居住了,结果我还没和皇祖母叙旧呢,她便指派了这块木头给我,让他贴身保护我。”

萧千棠咬牙切齿:“别以为我不知道皇祖母打了什么主意,什么冠冕堂皇的侍卫,不就是想让我嫁给他吗?一个七品小文官的儿子罢了,也配得上我华宁郡主?”

若是在别的地方,七品已是不小的官了,去哪都能被叫一声官老爷,但是这里是长安,随意扔块砖便能砸到达官显贵,七品官比芝麻也大不了多少,实在不足为奇。

萧千棠身为本朝最受宠的郡主,自幼千娇万宠,连诸位公主都比了下去,让她嫁给一个七品小官的儿子,还是个侍卫,确实不相配。

萧千棠也有些自怜:“想我堂堂华宁郡主,向来便是要什么便有什么,唯独夫君不能自己做主,居然要嫁给一块木头。”

姜如愿宽慰道:“或许太后娘娘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让他保护你罢了,你别多想。”

“原本我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但是我不小心听见了宫女们说话,”她叹了口气,继续道,“说皇祖母千挑万选了一个月,终于选中了这只老鹰,不管是相貌、能力、官阶都可以与我相配,这才巴巴地喊我进宫。”

呆瓜、木头、老鹰,还没说几句话,她对侍卫的称呼便换了三个。

姜如愿虽然好奇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更好奇的是为什么官阶也与棠姐姐相配。

她又回头仔细打量侍卫一眼,相貌嘛,倒是万里挑一的好,不过比起景哥哥差了点,能力暂且不知,但是肯定没景哥哥厉害。

“哦,他原本是皇伯父的御前侍卫长,”萧千棠轻描淡写地解释,“似乎是正五品吧,我记不清了。”

姜如愿:“……”

本朝自建立以来,五品便是一个坎儿,因为只要官阶五品,便可以荫及子嗣,不必科考就能做官,多少人挤破脑袋,致仕了也没混个正五品。

这个侍卫的年纪瞧着也不算大,能凭着自己的真本事做了五品武官,成了皇上的侍卫长,假以时日必定是人中龙凤。

“他很老的,都二十二了,”萧千棠撇撇嘴,“我才十七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才不想嫁给一个老男人呢。”

既然说到这里了,她不吐不快:“你想想,他都二十二了还没成过亲,说不定有什么不能人道的隐疾,我嫁过去不就是守活寡吗?”

姜如愿的脸红了红,小声提醒:“棠姐姐,咱们在大街上呢!”

说话间,她们已经走到了最为繁华的朱雀大街,夜幕四合,但此处亮如白昼,一盏盏精巧的灯笼悬于两侧,如梦似幻。

萧千棠吐出一口郁气,手一挥,扬声道:“不说这个了,放开玩吧,愿愿,你想买什么便去买,本郡主付银子!”

这句话怎么这么似曾相识呢。

“铺子里的首饰你尽管挑,本郡主买单!”

“这个铺子,本郡主买下来送给你!”

恍惚之间,姜如愿仿佛见到了第二次见面时的萧千棠,也是如此财大气粗,她可不敢再调侃了,万一将整条街买下来可了不得了。

她选了个小巧的玉兔捣药灯笼,不为别的,就是觉得好玩,轻轻一动,玉兔会一上一下地捣药,甚是有趣。

既然是会动的,价格自然也就高一些,萧千棠眼都不眨一下付了银子,又问:“你不再多买几个?”

姜如愿:“……棠姐姐,我就两只手。”

也是,萧千棠便给自己选了一个雍容华贵的牡丹灯,还没买尽兴,看眼后面的呆瓜,她摸着下巴瞅了半晌,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纸糊灯笼,四角尖尖的宫灯样式,但是远远没有宫灯好看,而且做工粗糙。

见她拿起那盏灯端详,摊贩忙道:“贵人,这是我家五岁小儿随意糊的,您再看看别的?”

萧千棠一听,马上说就要这个,摊贩闻言搓了搓手,道:“那就送您了,不要钱。”

她笑意盈盈:“多谢。”

转身看向侍卫,她又换了另一幅面孔,神色倨傲道:“这个给你,回头等我皇祖母问起来,你就说我送你礼物了,省得她念叨。”

侍卫默默接过来。

萧千棠扬眉:“你真是块木头,郡主有赏,你不道谢?”

他动了动唇,终于开口:“多谢郡主恩赏。”

声线清冽如山涧泉水,闻之令人忘俗,这么好听的声音,该多开口的,姜如愿默默评价一句。

萧千棠满意了,一边往前走一边道:“你与我多说了一句话,一会儿回去记得扎马步半个时辰。”

姜如愿讶然,这就是惩罚?对习武之人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

“没办法,”萧千棠叹了口气,“他扎马步我还能解释是因为他自己想练练,若是罚别的,皇祖母会念叨我的。”

原来如此,姜如愿默默点头,不过……

她打量几眼身量娇小的萧千棠与高大魁梧的侍卫,眼中泄出笑意,话痨娇蛮郡主与沉默护主侍卫,还是挺配的嘛。

转念她又想起盛景,心中一叹,她还是很想他的,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巡街,冷不冷、饿不饿……

在灯会上逛了一圈,三人前去永安楼用晚膳。

说是三人,侍卫自然是没有资格入席的,等两人点完菜,他拿去交给小二,又默默地回来,站在萧千棠身边。

偏巧他站的位置挡住了烛火,萧千棠觉得视线昏暗,不耐烦道:“你站远点。”

侍卫瞥她一眼,默默移开。

这次他的影子又投到了萧千棠身上,大大的黑影笼罩着她,她更为火大:“你去门口!”

侍卫抬脚便往门外走去,尽职尽责地站在门外把守。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他了吧?”她拍着胸口顺气,“除了武艺高强,他在察言观色方面简直像块木头,怎么提醒都不开窍,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御前侍卫长的,不会是贿赂了哪个得脸的公公吧?”

姜如愿却觉得有趣:“我觉得你们俩斗嘴还挺好玩的。”

不过自始至终,侍卫只说过一句话,她严谨地改正:“你自己斗嘴还挺好玩的。”

萧千棠有气无力地问:“你旁观当然觉得好玩,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那还是算了,她有景哥哥就够了,姜如愿默默喝了口热茶,看向窗外。

饭菜很快便端了上来,她吃得极快,萧千棠纳闷地问:“你赶着去投胎吗?”

说完她便觉得不妥,这种日子怎么能说这种话,忙道:“这段时日我和那个呆瓜斗嘴,顺口就说出来了,你就当我没说过。”

姜如愿笑道:“没关系,棠姐姐若是和我道歉便是见外了。”

她解释:“我就是想早点吃完,看看景哥哥会不会经过这里,能看他一眼就行。”

“唉,坠入爱河的人啊。”萧千棠耸耸肩,继续吃了。

坐在这里看不太方便,姜如愿便去了另一个窗台。

不过她也没抱什么希望,毕竟长安有这么多条街,朱雀大街虽繁华,但她方才便看见了一队人马经过,并没有盛景,想必短时间内不会巡到此处。

于是时而漫不经心地盯着街上的行人,时而玩一会儿手里的灯笼,时而与萧千棠说几句话,倒也不觉得无聊。

就这样看了一刻钟,她忽然瞪大眼睛。

从街对面走来一行身披银甲的男人,为首的人挺拔如竹,神色严肃地左右巡视,有摊贩搭话、递东西,他又变得温和,随意询问几句,什么都没收,又继续向前。

姜如愿看得目不转睛,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办差的模样呢。

等他走到永安楼,即将路过她的时候,她心中波澜起伏,忍不住扬声喊道:“景哥哥!”

盛景诧异抬首,万千灯笼都为他燃起,他眉眼璀璨,与凯旋那日一模一样。

只是抬头的不只是他,还有其余的士兵,甚至还有好奇的行人与摊贩,齐刷刷的对姜如愿行注目礼。

姜如愿第一次这么冲动大胆,忙缩了缩脑袋,不敢再看一眼,只听到了一阵善意的笑声。

等了一会儿,声音消失了,她小心翼翼地问:“棠姐姐,人走了吗?”

萧千棠正笑话她呢,闻言看了一眼,笃定道:“走了。”

她这才抬起头,却见盛景站在街中央,周围已没了士兵,他同样扬声道:“愿愿,在此处等我!”

说完他便急匆匆地追上了士兵们,姜如愿只来得及再看一眼他的背影。

“唉,原来谈情说爱这么好玩啊,”萧千棠调侃她,“弄得我都想找人试试了。”

姜如愿不甘示弱:“门外不就是一个?”

“他?那还是算了吧,”萧千棠噘嘴,“我宁愿像我父王说的那样,嫁给和尚或者乞丐,也不愿意嫁给他。”

她最厌烦的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王好不容易不提了,皇祖母又开始张罗,她烦不胜烦,但是又不能对长辈说什么,只能将气全撒在那块木头身上。

这样一想,木头也是挺惨的,说不定他也不愿意呢,萧千棠仔细思索片刻,还是找个合适的时机问问他吧,若是不愿,到时候他们一致对外,岂不是更好?

她脸上忽然又浮起笑容,姜如愿好奇地问:“棠姐姐,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萧千棠又执起筷子,“既然你要等他,我便陪你一起等,咱们再吃一会儿。”

姜如愿放下一桩心事,也有些饿了,便又吃了些。

过了一刻钟,依然不见盛景的身影。

萧千棠吃饱喝足,已经有些困倦了,为了打起精神,她唤来门外的木桩子,准备挑他的刺。

可他又学聪明了,站得远了些,一丝光也没挡住,萧千棠觉得没意思,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姜如愿说话。

见她眼皮都要抬不起来了,姜如愿有些愧疚道:“棠姐姐,要不你先走吧?”

“不行,”她立刻清醒过来,“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我怎么可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盛景什么时候来我什么时候才能走。”

又过了一会儿,她再次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眼看着就要磕到桌子上,姜如愿吓得起身,有人比她更快,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脑袋,然后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让她睡觉。

姜如愿松了口气,多看了侍卫一眼,他脸上神色淡淡,似乎只是为了完成保护郡主的任务。

左等右等等不来,姜如愿有些愧疚和着急,景哥哥怎么还不来?

她决定再等一刻钟,若是再不来,她真的得走了。

默默地数着时辰,即将到时间了,她叹了口气,正要说“咱们走吧”,门外忽然响起一阵熟悉的、急促的脚步声。

她立刻惊喜地站起身,动静有些大,萧千棠动了动,侍卫看她一眼,默默收回手。

有人推门而入,正是行色匆匆的盛景,他披着一身清辉,踏月而来。

姜如愿欢喜地开口:“景哥哥,你终于来了!”

“既然来了,那我们就先走了,”萧千棠揉揉眼睛,清醒了几分,“你们好好玩儿。”

“玩”字说的暧.昧,姜如愿假装听不懂,送萧千棠出了门。

侍卫却朝盛景抱拳道:“盛都尉,告辞!”

盛景这才瞧见他,诧异道:“戴侍卫长?”

戴侍卫正要开口,萧千棠一把扯过他,没好气道:“没眼色,别打扰他们了!走了!”

他们很快便离开了,姜如愿关上门,转身,落入一个微冷的怀抱。

“愿愿,”他嗅着她发间的香气喟叹,“终于见到你了。”

“我都等你好久了,”姜如愿缩在他的胸膛前,闷闷不乐地开口,“我本来都想好了,若是你再不来,我和棠姐姐就回去了。”

“幸好还来得及。”他牵着她的手坐下,目光扫过饭菜。

“景哥哥用膳了吗?”

盛景摇头,拿起姜如愿用过的筷子夹菜,解释道:“今日忙了一整日,只有晌午吃了几口。”

姜如愿顿时有些懊恼,她早就该猜到的,怎么就忘了再点一些菜?不过现在应该也不晚,她喊了声小二。

盛景忙拉住她,道:“这些就够了,不必麻烦。”

小二已经进来了,闻言进退两难。

姜如愿道:“那就上一壶烧酒吧,喝了暖暖身子。”

烧酒很快便送了过来,盛景浅酌一口,顿时浑身舒泰,五脏六腑都热了起来。

姜如愿托腮看着他吃,就算饿得狠了,他也没有狼吞虎咽,吃得虽快,但是还维持着仪态,丝毫不惹人生厌,反而是一种享受。

古人有云,饱暖思**.欲,盛景放下筷子,将姜如愿拉到怀里,他们这才有机会好好说话,只是两人都是无声的状态,想说的话都含在唇齿间,慢慢渡给对方。

一番深吻,姜如愿气喘吁吁地倒在他怀里,只觉得他的吻格外霸道,她根本透不过气。

“这么久了,还没学会换气?”盛景无奈地笑起来,“教过你多少次了?”

“还不是都怪你,你能憋气很久,我又不行,”她断断续续地开口,“你再这样亲下去,我迟早要死。”

唇上忽然抵了一根手指,他眉眼沉沉:“不许说这种话,你会长命百岁。”

姜如愿哼了一声,到底没再说什么,她拿起玉兔捣药灯笼给他看,笑盈盈地拨弄着玉兔。

“是不是很神奇,玉兔真的会捣药!”

盛景附和几句,看眼天色,不得不开口:“愿愿,咱们得回去了。”

姜如愿茫然地抬头,可是她还没和景哥哥说几句话呢。

“你回去得太晚,伯父伯母会担心。”

可她还是不高兴,将灯笼往旁边一放,任性地钻进了他怀里,眼巴巴地瞅着他,一言不发,却将“委屈”二字表达地淋漓尽致。

他拿她没办法,只能继续温声劝道:“听话,愿愿,咱们回去的路上也能说话。”

“咱们?”姜如愿眨眨眼,“你和我一起回去?不用回折冲府了吗?”

“傻不傻,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回去,”盛景亲亲她的鼻尖,“我已经下值了。”

顿了顿,他问:“你是不是以为我擅离职守?一会儿还要东躲西藏地回去巡街?”

被他看穿,姜如愿吐吐舌,不好意思道:“景哥哥,咱们快走吧。”

只是刚出门,她便看见折冲府的人巡视,不由得奇怪道:“为什么你这么早?”

盛景简单解释:“魏鸿志代我去了。”

姜如愿却不解:“今日不是上元节吗,你是都尉,他是副都尉,这也能替?”

“有件不确定的事情,我原本想真正确认了才告诉你的,既然你问了,我便说了,”他仔细解释,“再过段时日,我可能要晋升官职,我想推举魏鸿志做都尉,所以他现在也该练练手了。”

姜如愿有些惊喜:“这么快便要了?”

距离他回京还不到一年呢。

她满眼崇拜,盛景失笑:“旁人虽然唤我都尉,但我只是一个中府都尉罢了,掌管一千人,往上便是上府都尉,掌管一千二百人,只是多了两百人罢了。”

“那也厉害!”姜如愿夸赞道,“我爹爹从太常寺卿做到礼部尚书用了整整十年呢,景哥哥不到一年便要升职,厉害得不得了!”

盛景无奈,不是这样算的,但是她说的话让他心中熨帖,于是笑着摸摸她的发,道:“那我便借愿愿吉言,争取十年内做个大将军。”

姜如愿想反驳他,但是又想起他若是升职得快,必定是要上战场挣军功的,她立刻笑眯眯地点头:“就算二十年也没问题,我不会嘲笑你的。”

既然说到了魏鸿志,她便问了问他的近况。

盛景还未开口,前方忽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盛兄,小表妹?”

说曹操曹操到,盛景微微颔首。

姜如愿笑盈盈道:“鸿表哥,我和景哥哥正说着你呢,没想到你真的过来了。”

虽然出了姜宁怜那件事,但是与魏鸿志无关,她分的很清,是以待他和从前一样。

他好奇地问:“说我什么?”

“说你最近愈发瘦了,得多吃些,”盛景接话,又问,“巡逻得如何,可有人闹事?”

魏鸿志立刻肃容回答:“回都尉,一切顺利。”

盛景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吧,不要耽搁时间。”

魏鸿志很快便大步离开了。

姜如愿嗔他一眼:“我还没和鸿表哥说几句话呢。”

“要务在身,耽搁不得,”盛景牵起她的手,“走吧。”

姜如愿想起一件事:“鸿表哥今年没和咱们一起吃团圆饭,他一个人不孤单吗?”

“他看着盛姜两家和睦团圆,他却只身一人,这才是真正的孤单,”盛景随口道,“就像苏砚青一样。”

话音刚落,前方出现一道清瘦的少年身影。

六目相对,彼此都有些怔然。

苏砚青没再穿那些花里胡哨的衣裳,而是穿着一袭读书人常穿的青色长衫,宽宽大大的,更显他身形消瘦。

他看了眼他们牵着的手,挽起笑容:“盛公子、愿……姜姑娘,这么巧。”

她已定亲,他再叫愿愿,并不合适。

盛景淡淡颔首:“是有些巧。”

姜如愿已经许久没见过他了,忽然偶遇,是以有些陌生,还有些尴尬,她露出一个略显局促的笑:“苏公子。”

他匆匆颔首,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他便快步离开,姜如愿回头看了眼他萧索的背影,攥紧盛景的手。

“长安城中要开苏宝阁了,想必他是去看铺子的,”盛景解释,“没想到偶遇了你我。”

姜如愿点头,原来是这样。

两人继续往姜府走去。

只是盛景面色不虞,话明显少了许多,怎么情敌轮番出现,打扰他们难得的二人世界。

姜如愿知晓他在想什么,距离姜府还有一小段距离之时,她停下脚步,盛景随之而停,不解地望着她。

她抱住他的腰,踮脚去吻他的唇。

盛景下意识揽住她,这才沉溺其中,享受着她忽然变得大胆的吻。

“景哥哥,我是你的,”姜如愿细细地喘着,坚定道,“没有人能抢走。”

盛景眼底似有波澜,他抚摸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情动之时,忽的从姜府的方向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盛景,你在对我女儿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最近很勤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