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提到讀書這個話題,賀長恭又感慨良多。
“我是個粗人,連個劈叉都不會寫。”
沈雲清:???
你閑著沒事,劈叉幹啥?
她還沒領悟,這是當地的一句俗語。
海棠看她神色就明白她不懂,用兩根手指比了個倒v,小聲解釋道:“這就是劈叉,多好寫。這都不會,說明大字不識一個。”
沈雲清:我讀書少,你別騙我,劈叉就是個“人”?
“反正就是這個意思。”
沈雲清鄭重點頭。
人民群眾的智慧,她還得慢慢領悟。
這賀長恭倒是不壞,身世淒慘,還能惦記大家都是同鄉,做好事也不留名。
如果不是今日六娘問起來,恐怕他就會一直默默做好事。
那也意味著,他會一路相隨,一直嚶嚶嚶到京城,魔音貫耳。
六娘得意道:“現在鎮上認字的也不多,我們其實不在鎮上住了,我們搬到了縣城裏。我主家能幹,賺錢養活全家,供小叔子念書……”
賀長恭瞥了一眼沈雲清,怎麽也不能把眼前這個一陣風都能刮跑,一隻手都能把腰給撅折了的女人,和“能幹”這兩個字掛鉤。
不過那雙眼睛,黑亮黑亮,眼珠子骨碌骨碌轉,他沒讀書,不會形容,反正就是看著讓人覺得精神。
就是有點冒冒失失,還有,也有點太講究了。
昨日她撞到他身上的瞬間,賀長恭都聞到了她發間的香氣,也注意到,她手指甲上塗著蔻丹。
這一看,就不樸實!
妖妖嬈嬈的,他看不上。
打贏了仗,他也算小小的“功成名就”,也有人給他說親,其中不乏貴女。
賀長恭堅決不要。
大家不是一路人,尿不到一壺裏去。
他就是要找,也要找個結結實實,粗粗壯壯的鄉下婦人,風風火火,能幹那種。
他就是個粗人,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