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除夕已至, 年終百官忙了一個月總算是將一年的?事情都忙完了,大多數還得轉回頭忙家裏的?三妻四妾、後院紛爭。
皇帝深諳保養,一直把大多數政事交給文武百官去?辦, 因而精神滿滿, 興致勃勃地入席除夕宮宴。
估摸著?全場也就他是真的?舒坦。
入了十二月以來?降了幾場雪, 外麵冷得不行, 屋中全靠火盆手爐撐著?。在十二月到來?前趙澤瑜和吳之章商量著?先用一些戶部撥款稍稍給和寧街的?危房修補了下透風的?地方,又買了些炭火以朝廷的?名義補貼了些。
雖然分量不多, 又是最劣質的?黑炭, 趙澤瑜試過一次, 燒起來?能把人嗆死,但窮人的?命賤也更?像是野草一般,有一點喘息的?餘地便也能熬下去?。
至於熬不過去?的?,那?也都是命。誰人活下去?, 又不是被命數支配呢?
那?十多日?趙澤瑜一個王爺日?日?在和寧街泡著?,忙過後回了王府, 卻冷不防感覺到了一些心境的?動**,似乎一直卡在他脖子上讓他喘息困難的?枷鎖鬆開了一點。
旭兒似乎在他眼前,對?著?他笑了起來?,又仿佛是在說?:“我的?父王做的?選擇都是正確的?。”
那?些讓他曾經不安愧疚的?心緒似乎散了一些。
他入世了十多日?, 比之前更?體會過一些民生多艱, 他想?:這天?下眾生皆有眾生的?苦難, 而心胸若是大一些, 看得到他人的?苦難,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似乎一直在胸口灼燒的?痛楚便會輕一些,並非是遺忘, 可是什麽,他自己也說?不清。
或許他所做的?不過九牛一毛,他也並不天?真,自然知?曉無論?何?人當?政、無論?朝堂如何?清明,這世間永遠不可能沒?有苦難,所謂**平天?下一切不平自然也是天?方夜譚,但多做一些,心胸似乎便也曠達了一些。
不過這一個月來?他隱隱又有鬱悶之相,冬日?嚴寒,和寧街處工部自然要停工,待到來?年開春之時再行動工。縱然趙澤瑜對?工部一些機巧之物很是感興趣,卻也沒?了理由在工部多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