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夺娇

95 ? 第 9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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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份六千字补充完毕◎

容玉珠跑得很急, 满头珠翠叮当作响。

“明斟雪,你为何要将我兄长自刑部提出来。”

“玉珠姑娘这话问得好生奇怪。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容公子本不该被关入刑部。”

明斟雪放下茶盏,颇为疑惑地打量着她:“容公子是玉珠姑娘的亲兄, 兄长平安归府, 玉珠姑娘为何不但不急于关切兄长近来是否安好, 反而避之不及。”

容玉珠在她对面的交椅落坐, 闷声嘟囔着:“谁,谁说我在避着兄长……”

“玉珠姑娘很不希望容公子能从刑部出来?”明斟雪紧盯着她。

“当然不是!”容玉珠当即否决。

“那么玉珠姑娘又在害怕什么。”明斟雪抛出问题紧追不舍。

“我没有害怕!”容玉珠“腾”的站了起来,“我这便去探望兄长,你就在这儿坐着, 不许与我一同去。”

“去吧。”明斟雪也不屑与她争辩。

容玉珠偷瞄了她一眼,憋着气提起裙裾朝厅外跑, 一脚刚踏出门槛,厅堂东面忽的闪过来一道人影——

容玉珠一抬眼,在看见来人的一瞬悚然大惊失色, 慌忙转身往回跑。

明斟雪见她去而复返一副着急忙慌的模样四处躲藏,还没来得及问她缘由, 目光透过庭前掩映的竹丛隐约窥得来人的身影。

他来了。

视线转而落在正忙着翻窗欲逃的容玉珠身上。

她果然知道些什么。

明斟雪来不及再同她细细追究,眼看着人影即将晃过会客厅这厢来,当即起身也在厅内寻着僻静隐秘的地儿意欲藏身。

“你躲什么呀!”容玉珠一条腿已跨过了窗台。

明斟雪将纤瘦的身子挤进窗边摆放的博古架角落里, 观察着厅外动静。

“玉珠姑娘又想躲谁?”明斟雪问道。

“我才不告诉你。”容玉珠瞥了眼窗外, 猫着身子将另一条腿搬过来。

“本姑娘跑啦,你且在这儿候着吧, 我偏不信你的运气这般好, 什么人都能躲得过去。”

容玉珠面上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眼看着她踩上窗台, 双脚一跃便能稳稳落地。

不料脚底倏的一滑——

整个人自窗台上“噗通”一声摔落至后苑。

这声动静惊动了厅前路过的那人。

他本已越过了会客厅的正门, 此刻听着声复又折了回来。

明斟雪藏身博古架后,自认倒霉。

沉稳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踏在心上,自门外逐渐逼近。

明斟雪心知自己藏不住了。

若待会儿被他揪出来,反倒不容易辩解自己因何躲藏在此。

她索性转身自博古架后走出,抢先一步稳稳落坐于交椅上,重新执起茶盏,不紧不慢地撇着茶沫。

魏绍进来时,看到的便正是这么一副场景。

“明姑娘?”他半眯起桃花眼打量明斟雪。

明斟雪闻声先是一怔,而后缓慢抬眸望向来人,故作惊诧道:

“大殿下?”

“好生巧合,殿下竟也在容府。”

明斟雪忙搁下手中茶盏,站起身来。

魏绍眯着的眸子一松,微微颔首,道:“明姑娘抬举咱家了,在外称呼奴才一声‘公公’便可。”

明斟雪从容应下:“魏公公也是来听着信来探望容公子的么?”

魏绍顺着她的话:“不错,太后娘娘心系容府,听说大公子好不容易自刑部脱了身,特命奴才来亲自登府造访,以表太后娘娘对小辈的一片爱护之心。”

“太后娘娘仁善。”明斟雪昧着良心夸道。

魏绍扯了扯嘴角,略意思一番:“这是自然。”

又说:“方才奴才听见这厅内传来动静,单以为是容府遭了贼人,这才急急忙忙赶来看上一看,惊扰了明姑娘,还请姑娘勿怪。”

明斟雪淡淡瞥了眼窗台外被惊的摇晃不止的树杈。

“无妨,左右我也无事,便待在这儿等容公子更衣。”她说道。

“既如此,奴才便告退了。”魏绍道,“今日之事还望明姑娘替奴才保密,奴才不曾在容府见过明姑娘,姑娘亦不曾见过奴才现身容府。”

明斟雪应下,目光飞快扫过他掌心,神色平静如常。

魏绍朝她拱了拱手,步履匆匆转身立刻。

明斟雪盯着他的背影。

良久才抚平蹙紧的眉心。

直至魏绍彻底自视野中消失,明斟雪这才敢去窗边看上一眼容玉珠的情况。

微微湿润的泥地间留有她的踪迹,人却不知已逃至了何处。

看来今日造访容府一事不得不延迟了。

明斟雪完成的一半的事情,心情相对来说轻松些。

她转身落坐,手捧香茗。

窗外却忽的传来一阵痛苦的嚎叫:

“来个人救一救我,快来人!救命!”

明斟雪才要举起的茶盏已被放回了原处,她探出窗台匆忙去寻容玉珠的身影。

容玉珠半身没入湖泊间,她双手紧紧抓住视为生命稻草的岸边枯木,身子浸泡在湖水里越沉越深。

见明斟雪来了,她毫不犹豫疾声呼救:

“救我!”

明斟雪心下遽然一慌,撑着窗台勉力落入后苑,在岸边攥住她的手:

“别再胡乱挣扎,会消耗体力!”

可容玉珠彻底慌了神,根本听不得劝,只顾着死死攥着明斟雪的手往岸上攀去。

明斟雪被她抓着陡然脱离岸边,眼看着便要被拖入水中——

“不要挣扎!”

她抱住岸边一棵半枯的古木借力,勉强刹住了脚步。

可古木暴露在地面的根部逐渐生出裂痕。

明斟雪无力再同容玉珠拉扯,她听见了树木断裂时发出的“咔嚓”声。

古木根部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疾蔓延开。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脑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

对了,她还有独孤凛的影卫。

明斟雪松开了手,将悬在颈间的骨哨含在口中吹响。

一阵悠扬的鸟鸣声自骨哨间响起,听起来同寻常鸟鸣别无二致。

守在容府院墙上的藏风一行人迅疾寻声赶来。

“明姑娘!”

藏风一臂拦着明斟雪,一手抬指在容玉珠腕上敲击几下,容玉珠腕骨脱了力,登时松开了攥住明斟雪的那双手。

影卫将她自水中捞出,放在岸边。

“明姑娘可有受伤?”一行影卫将明斟雪团团围住,如临大敌。

明斟雪垂下眼睫,指尖轻轻触碰着被粗糙的树皮磨出细痕的掌心,说道:“我没事,小伤而已。”

“姑娘这手上的痕迹放在主子眼里可算不得小伤。”

藏风看的心惊胆战。

他追随独孤凛多年,剥皮抽筋剔骨剜肉何等血腥的场面没见过。

一行训练有素的影卫杀人尤能不眨眼,手起刀落见血封喉。

偏生对着面前这位姑娘掌心擦破了皮的小伤提心吊胆。

藏风自知一行人回宫复命后,主子必然会大发雷霆。

“我真的没事,”明斟雪抬起手,“你们看,血已经止住了。”

一众影卫登时齐齐下跪:

“属下失职,护卫不周,请姑娘责罚。”

明斟雪惊的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没有那么夸张吧……”

她伸手去扶藏风的手臂:“你们先起来……”

“明姑娘万万使不得!”藏风侧身避开她,执意抱拳请罪。

“别跪了,我不怪你们,快起来,这里是容府,再耽搁一会儿若是被容府的人看见了……”

被影卫阵势吓到的容玉珠小声提醒道:“我,我就是容府的人……”

明斟雪经她一提醒,蓦地回过神来,直直打量着她。

容玉珠垂下头,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子:“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自个儿掉水里爬上来的。”

“没来过会客厅,没见识过你和影卫,更没听到魏……”

她捂住嘴巴,摇着头呜咽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玉珠姑娘最好说到做到。”明斟雪犹不放心,适时敲打她一声:“陛下的影卫做事素来滴水不漏,玉珠姑娘自己掂量掂量分寸。”

“我明白,我明白。”容玉珠坐在地上垂头丧气:“我还不想死。”

“玉珠姑娘回房去罢,换身干净的衣裳,切莫着凉。”

想等的人已经等到了,明斟雪想要验证的事已然有了决断,此地不宜久留,当即准备打道回府。

“藏风,你们先回吧,我也要登车回相府了。”

“属下追随姑娘的踪迹,暗中保护姑娘。”藏风道。

明斟雪点点头,说:“好。”

她敛眸看着掌心细小的伤痕,劝道:“区区小伤就别再禀告陛下了。”

“不成。”藏风面容严肃,“欺君之罪,属下万不敢犯。”

“不值得的,陛下日理万机,又何必额外费心来在乎我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明斟雪觉得独孤凛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替我瞒着他吧,藏风,我实在不想让他为我分神,陛下昼夜权衡朝政已经够累的了。”

藏风闻言抬起头,说道:“若主子能亲耳听见姑娘的关切之意,定然是极欣慰的。”

明斟雪一怔,慢慢敛起眼睫。

“我,我在关心他?”

笼在袖中的指尖不自觉地蜷紧。

她摇了摇头:“我只是在关心一国之君罢了。”

是臣对君的关怀。

应当不是单单关心独孤凛罢……

明斟雪觉得心绪有些乱。

待一众影卫尽数隐去后,她转身绕过会客厅后苑,想要绕至正门离开。

沿着一条石子铺就的小径走着,山石掩映出突然传来人语——

“殿下饶命啊……”

是容府老太爷那沧桑的声音。

“咱家等了这么些年,岂是老太爷您说放弃便可放弃的?”

这声嚣张又阴柔的腔调毫无疑问出自魏绍。

明斟雪心脏猛地一跳,直觉自己不该来此。

暗中窥得别人的秘密并非好事。

魏绍与容老太爷私下交易,他二人都是千年的狐狸,行事素来谨慎,能聚在此处密谋,想必周遭已然安插好了足够多的耳目。

杀人灭口的事也不是做不出。

明斟雪误闯入其间,根本不知哪一条路布置了陷阱,哪一条路能逃出生天。

这般情形若是惊动影卫现身,那么独孤凛与魏绍便等同于直接兵刃相见。

不可以,不可以让独孤凛的人手直接暴露。

现下还不清楚魏绍的布局,他掌握了多少股势力,能对独孤凛造成多大威胁,这些消息明斟雪尚不清楚。

只是……

明斟雪抬指弹了弹自己的脑壳,颇为懊恼。

自己为何会下意识替独孤凛考虑……

而且弹脑壳这个动作也让她不合时宜地想起在明府时,兄长气急对她略施惩戒,敲上她脑袋的手却屡屡被独孤凛拦下。

他那时还是名为薛昭的少年。

一心只知道护着他的小姐。

明斟雪摸摸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她松开掌心,不敢轻举妄动,打定主意等魏绍与容老太爷商讨完毕再悄悄离开。

可天不遂人愿。

容府的侍卫奉令围着山水苑巡逻,眼看着便朝明斟雪身处的山峦背部逼近。

明斟雪听见动静当即四处观望,寻找藏身之处。

周遭石壁整整齐齐并排林立,寻不见一个洞.穴用以藏身。

侍卫佩刀划过山石的声音清晰传入明斟雪的耳中。

地处偏僻,便是无声无息杀了她也不足为奇。

寒意倏然窜上脊背。

侍卫的灰褐常服一角自山石缝隙间漏出。

明斟雪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她后背紧贴着石壁,无路可退。

应该吹响骨哨吗,那样她便会得救,可魏绍也会被惊动,加快对皇位的攻势。

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明斟雪咬了咬下唇,将骨哨放下,拢入掌心紧紧攥住。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肯让独孤凛的影卫暴露。

可那块褐色衣角侵入视野的面积越来越大……

明斟雪知道,容府侍卫只需略一转身,便能发现石壁深处她的存在。

她在心里无声祈祷着,祈祷侍卫千万不要转身,快些离开。

然而事与愿违。

她惊觉一行侍卫察觉到疏漏的这处石壁,调转了方向。

佩刀自眼底划出凌厉的一道残痕。

明斟雪屏住了呼吸,攥着骨哨的掌心沁出细细密密冷汗。

“兄弟几个,这边搜了没?”

“哎哟,还真别说,漏了这处。”

“可不得搜仔细了,走漏了消息咱哥几个拿命去赔?”

明斟雪脑中轰然一片空白,双手难自抑地战栗着。

“五哥,进里面去看看?”

“走!看看去!”

明斟雪满目惊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心脏扑通扑通横冲直撞。

“五哥,兄弟觉得里头好像有人。”

“有什么人?”

“有……”

“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杵在这里做什么!”

女子娇蛮的呵斥声遽然压住了几人沙哑的低语。

明斟雪瞳孔骤然一缩。

是容玉珠……

容玉珠半身湿漉漉的还没来得及换身干净衣裳,披着件外衫便匆匆赶来。

“大,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容府侍卫战战兢兢。

提到伤心事,容玉珠一叉腰,指着他骂骂咧咧:“这时倒是想起来管我怎么了?一群废物,本姑娘脚滑掉水里喊破了喉咙也没见着你们当中一人能赶来相救!”

“没用的东西!领着容府的钱粮游手好闲在这儿闲逛!大白天的挺什么尸!非要姑娘我淹死在水里,你们才能赶过去捞一下,是不是!”

一众侍卫被大小姐劈头盖脸一顿狠骂,吓得忙收起佩刀捂着求饶:

“小的愚笨小的愚笨,大小姐息怒,小的万万不敢偷懒,实在是老太爷他方才调集我等……”

“别想拿祖父当借口来搪塞我!”容玉珠气急,“滚,现在都给我滚去前院,找管家领板子去!”

见一众人木木地杵在原地,容玉珠气的飞起一脚踹上领头人的屁股:

“愣着干嘛!还不给我滚!快滚!”

“欸欸欸,大小姐息怒,小的滚,这就滚!”几人连滚带爬躲开容玉珠。

“滚快些!别碍了本姑娘的眼!”容玉珠又补上一脚。

“小姐您别动这么大的肝火……”侍女跟在她身后不知所措。

容玉珠骂的口干,喘了几口气,她转头望着侍女,吩咐道:“你也走,回宝荣居给我取来一身干净衣裳,速去。”

“是。”侍女间她正在气头上,也不敢耽搁。

待到人都走了,容玉珠掐了掐手,试探着朝里低声唤道:

“咳咳,明斟雪。”

“明斟雪你在吗?”

静默片刻,石壁深处传来回应:

“我在。”

容玉珠捂着胸口,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在便好,吓死我了。”

“我刚要回去,便听得祖父又约人在老地方商议要事,估摸着能被你撞上,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赶了来。”

她四下里张望一番,小声唤道:“你出来吧,我识得路,送你出去。”

明斟雪应了声,扶着石壁小心翼翼自深处走出。

“走吧。”容玉珠忙牵住她的手,拉着人绕路走开。

“多谢。”明斟雪望着她。

容玉珠怔愣了一下,不自在地垂下眼帘:“谢什么谢,方才你不是也救了我一命,这种客套话不用说。”

“不一样的,玉珠姑娘救了我,我应当道谢。”明斟雪松开了手中紧攥着的骨哨,摊开掌心,尽是冷汗。

“你别说了,你再这么客气,我反倒要羞愧死了。”容玉珠撇撇嘴。

明斟雪笑了笑,不再多言。

容玉珠带着她绕回会客厅正堂前,流萤就候在那里。

“你走吧,府中这几日甚是森严,连我都不敢太过放肆,你还是不要来容府了。”

“好,”明斟雪面对着她,欠身一礼,“谢过玉珠姑娘。”

她带上流萤,同容玉珠告别后朝容府正门走去。

“明斟雪。”

容玉珠沉默半晌,突然出声唤住她。

“玉珠姑娘还有何事?”明斟雪回眸望着她。

“从前的事……是我不对,我,我见不得兄长对你那样好,总是寻衅挑事想要让他讨厌你。”

“我也讨厌你处处都能压人一头,盛京城名声最好的两位姑娘一位是你一位是你嫂嫂,都落在你们明府了,我不服气。还有还有,我当众为难过你许多次,可是方才你竟然愿意出手救我……”

“现在呢?”明斟雪笑着问她,“现在玉珠姑娘还讨厌我吗?”

容玉珠撇开头,嘟囔着:“还是有些讨厌,不过少了那么一点点,只是指甲盖大小的一点点。”

“还不错,”明斟雪轻笑了声,“换个角度想想,玉珠姑娘对我的印象好了一点点。”

她望着容玉珠,忽的生出几分怜悯:“玉珠姑娘,容我多言一句。”

“你不可能永远活在兄长的庇护之下,我的意思是,你要做好准备,若有一日容老太爷与容公子不再撑起这座府邸,玉珠姑娘你又当何去何从?”

容玉珠茫然地看着她。

明斟雪自知话不宜说透,点到为止即可。

“好啦,我走了,玉珠姑娘多保重。”

“再等一等!”容玉珠猝然出声叫住明斟雪。

她垂着头,内心挣扎了好半晌,方才艰难开口道:

“我兄长是个好人。”

她语气十分认真对明斟雪重复道:“我兄长他真的是个好人。”

“他很好,他只是……”

容玉珠说不下去了。

明斟雪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道:“我明白。”

容玉珠摇着头,眼眶隐隐发红:“不,你不明白。”

“我知道你很快便要入宫做娘娘了。”

“陛下那么喜欢你,你的话,他应当也是会听得一些的。”

容玉珠抿了抿唇,一改平日里的张扬跋扈劲,声音很低。

“所以,我就是想要告诉你,我兄长是个好人。”

明斟雪与她对视良久,郑重回应她:“好,我听到了。”

容玉珠点点头,把她往门外推:“你走吧,你快走,以后都不要轻易来容府了。”

她站在车前,目送着明斟雪登车,在帘幕撂下的那一瞬终究没忍住,再度叮嘱道:

“明斟雪。”

“我兄长是个好人。”

“我听见了。”明斟雪挑开帘幕,“照顾好自己,保重。”

车厢另一侧,藏风率影卫跟上。

“记上,容府小姐临别之时同姑娘夸耀容公子四回,有代兄邀宠之嫌。”

藏风尽职尽责,叮嘱影卫将事件记录在册后,隔着帘幕劝说明斟雪道:

“姑娘勿要轻信他人之言,想必是容公子势弱,其妹意欲助兄长拉拢明姑娘的心意,还请姑娘仔细辨别,切莫伤了与陛下的情分。”

明斟雪掩面失笑。

她抬指敲了敲车厢的厢壁:“藏风,回宫后我会请旨让陛下为你们记功进赏。”

藏风满面的正义凛然:“属下无所谓赏赐,只是代陛下传达心意。”

“那么依你所见,容玉珠的目地是在我面前为容怀瑾美言咯?”

“属下愚钝,容姑娘难道不是这个意思么?”

明斟雪摇了摇头:“非也,她反复叮嘱并不是为了帮容怀瑾挽留我。”

“而是在求我有朝一日能念在旧情上,请陛下饶容怀瑾一命。”

作者有话说:

好嘞,剧情线完毕,下面是女鹅去挖掘重生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