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費近半個時辰,已完成大半的呈文,廢了。
裴安眼角明顯**了一下,繃直的脊梁向後一倒陷進了圈椅內,隨後擲出手裏的筆,案上火苗被拂起的袖風卷得亂躥。
哭喪呢。
邊上立著伺候的童義,知道惹了禍,也不敢抬眼去看他,快步從屏風後走出去,再次勸說,“蕭娘子,公子他真在忙......”
沒人出來還好,如今見到人,蕭鶯的哭聲更響,“他是挺忙,忙著去勾旁的姑娘。”
前日聽說他從建康回來,她迫不及待地來了府上見他,他說忙沒空敘舊,行,她等。可等了兩日之後,等來的卻是他和王家那位囚雀去了茶樓私會。
他要再忙下去,她是不是得來恭賀他新婚了?
童義見此深吸一口氣,這是打算沒完沒了了。
跟前的姑娘是隔壁榮侯府,當今翰林院蕭院士膝下的大小姐蕭鶯。
今日也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風言風語,說他家世子同王家三娘子暗通上了款曲,晌午剛過,匆匆趕來國公府,一路硬闖到了書房,進來後就立在門檻外又哭又鬧。
蕭家娘子和他家世子自小就相識,算起來也是一塊兒長大的青梅竹馬,不出意外,這位蕭家娘子,將來極有可能是他們的主母,底下的奴才攔是攔了,但也沒敢多得罪,她硬要衝,總不能當真上手去拽她。
童義繼續勸說,“蕭娘子要不先去前廳裏坐一會兒,前日世子回來帶了些果子,我讓奴才給您送過去......”
“都這時候了,我還有心思問他討要果子吃?”蕭鶯抬頭看向屏風,知道裏麵的人在聽,心中委屈頓時翻湧,提起腳步便闖了進來。
“蕭娘子.......”童義來不及攔,人已徑直到了屏風後。
屋內突然安靜,圈椅上的人抬眸。
哭了這陣子,蕭鶯的眼泡都哭腫了,心中有憋屈也有怨憤,可當她瞧見跟前坐著的玉麵郎君時,神色卻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