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後,季念和蘇翹整理完,關上了覺春樓的大門。
門合了一半,蘇翹看看兩人空著的手,問季念:“你傘呢?”
季念搖搖頭:“下午離開侯府時見天放晴,當不會再下了,便沒拿。”
蘇翹雖是女子,但性子跳脫慣了,下雪天沒在地裏打個滾算是不錯了,早晨出門時根本不會想著帶傘。季念不一樣,身子從小就弱,每回雨雪淋得狠了,少不了生場大病。
見狀,蘇翹側身,關門前往裏摸了一通,抽出把傘來。
那傘眼熟,季念攔住她:“你幹嘛?”
蘇翹手往季念麵前一伸:“謝大公子不要的傘啊,正好你先用用。”
季念沒接:“這麽隨意拿不妥,而且他明日還要回來取的。”
蘇翹不管,二話沒說把傘撐開:“借用而已,明日放回來不就好了,再說了,我們這不是隨意拿,這叫物盡其用。”
“……”
季念還想說什麽,蘇翹已經把傘塞進她的手心,“哐啷”一聲徹底合上了大門。
季念微愣,盯了會兒手中的傘,放棄般垂下眸。
雪裏隱約留著排腳印,不知是不是他的。季念摩靡著手中竹柄上依稀可見的劃痕,腦海中閃過不久前融入雪中的那道頎長背影,總覺得,缺了把傘。
一旁蘇翹鎖上門,嘴裏還在嘟囔:“有時候真搞不懂這些讀書人在想什麽,這麽大雪,有傘不好好打,陶冶情操?”
季念分了一半傘給蘇翹,有些心不在焉的。
她也不明白為什麽,也沒必要細想,總不可能——
蘇翹把傘全然推到季念那一邊,又笑嘻嘻地攬了把樹上的積雪:“誒,你說他會不會是特意把傘特意留給你的?”
傘歪斜在季念頭頂,她扶穩後,指了指自己的帷帽:“人家沒認出我。”
蘇翹踢了腳雪:“這誰曉得?指不定他是裝作沒認出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