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兒在外頭玩耍半天早上從西跑到東,下午又從東跑到西。
直至看見個賣花的老嫗背著個裝著花枝的背簍迎麵走來,文哥兒才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跑上去指著剩下的幾支梅花問:“花還賣嗎?”
老嫗略微駝背越老瞧著便越矮她抬眼看見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立在自己麵前有些局促地說道:“賣的,賣的不過這幾支不太好要不小官人明兒再買?”
老嫗也是聽說城裏人願意買花,才折了一背簍到城裏試著叫賣。
這兒具體是什麽街什麽巷她也不甚清楚,反正從早走到晚竟也把花賣去了大半。
文哥兒道:“不用,就這幾支我看著很喜歡,全買了!”
他剛攢了許多壓歲錢,豪氣地從兜兜裏數出錢給了老嫗,抱著幾支品相略顯寒磣的梅花溜達回去和謝豆等人會合。
老嫗看著空了的背簍再摸了摸縫在貼身位置的錢袋子傴僂的身子仿佛一下子充滿了活力迫不及待地趁著天色還早出城回家去。
謝豆見文哥兒抱著花跑了過來耿直而實誠地點評道:“這花不好看。”
文哥兒興致勃勃地道:“就是要不好看的我上回在丘尚書家看到個醜瓶子,灰不溜秋的可難看了醜瓶配醜花肯定很不錯!”
文哥兒講完自己的“良苦用心”又問其他人要不要一起去老丘家。
一聽到“丘尚書”三個字所有小孩馬上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隻有謝豆表示可以陪文哥兒一塊去。
沒辦法,老丘家啥都沒有,隻有滿屋子書和臭著一張臉的嚴肅老頭兒。
不管是書還是老丘,都是這個年紀的小孩兒最不樂意碰上的東西。
要他們主動跑上門去,那更是不可能!
平時能與文哥兒一塊去老丘家讀書的,也是年紀和李兆先他們差不多的那群少年郎。
文哥兒從不勉強別人,抱著花與謝豆一塊去丘尚書家送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