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如水晶般冰冷清澈:
“娘娘真有意思。隻可惜,兒臣不是什麽慈悲心腸的好人,您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緊繃的神經“啪”地一聲斷掉。她的身體,慢慢軟了下去。
心灰意冷之際,又聽他語氣平平道:
“娘娘用什麽來換?”
卿柔枝沒有想到他會提出這個。以他如今的勢力,要什麽沒有,又需要從她這裏獲得什麽……
她驀地想起:“我宮中,有一封蘭因先生的親筆信,”
她絞盡腦汁,結結巴巴道:“先生在,在辭別宛京之前,與我有過一麵之緣,是以,留,留下了那封信。對。”
“殿下若是想要,回宮後,我便將信為殿下,雙手呈上。”
蘭因的親筆信?
這個**,似乎沒有大到,讓他心甘情願庇護她的地步呢。
他盯她,薄唇緩緩勾起:“娘娘放心,今夜,兒臣必定對您寸步不離。”
說著起身,修長的手指往懷中一探,遞來一方黑色絲綢的手帕:
“娘娘擦擦吧。”
卿柔枝一愣,抬手往臉龐一摸,下巴和脖子竟都滑膩一片。
方才她就是頂著滿臉的血跟他說話?!別說他,她自己都嫌棄得不行。
短短幾日就被他看見了最狼狽的模樣,還是好幾次。她強壓住心底裏的窘迫,輕聲道謝,接過手帕,緩慢擦拭起來。
他卻忽然道:“娘娘方才的樣子,倒是讓我想起一個故人。”
“什麽?”卿柔枝手指猝然一緊,以為他發覺了那個秘密。
他卻道:“一個,一心求死的故人,”
褚妄瞥她一眼,“娘娘久居深宮,應該見過她。”
“她……已經死了。”
“哦?是嗎。”
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無言。
褚妄眸光向下,看著那把掉在草裏的,染血的金錯刀,不知為何笑了笑,
“我還以為娘娘被關在籠子裏久了,連如何反抗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