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纓纓, 救命,我、我太難受了——”
房門打開,北麵靠牆的矮榻上, 李芳蕤發冠高豎,著男子錦袍, 她慘白著一張臉,眼眶泛紅,有氣無力地低訴, 榻前放著一隻裝著嘔吐穢物的木盆,她話音剛落, 又對著木盆一陣幹嘔。
秦纓快步上前, “你這是暈船了!”
一旁的沁霜也做小廝打扮, 還有一人看著麵熟, 乃是郡王府上侍衛賀岐,見秦纓和謝星闌,沁霜哭著道:“小姐剛上船便覺不適, 本想著船走起來就好了,可沒想到搖的這樣厲害,小姐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我這裏有藥!”秦纓將謝星闌給的藥瓶拿出來, 倒出粒藥丸喂給李芳蕤, 沁霜又捧來茶盞,李芳蕤強撐著將藥服下, 這才氣若遊絲地歪在榻上。
木盆被收走,秦纓見李芳蕤這般模樣, 無奈道:“你怎在此?我昨夜送信給你告別, 你怎還先一步到了南滄渡?”
李芳蕤啞著嗓子道:“收到你的信,我本想去你府上, 可一看你要走一個多月,便動了跟你來的心思,可我知道,若我強求跟來,你必定不允,便提前動身了。”
李芳蕤說著喘了口氣,又看著門外江景道:“我在筠州長大,楚州也去過幾回,此前雖未走水路,可想著坐船也沒什麽的。”
沁霜哽咽道:“郡王妃也暈船,因此自小姐出生,郡王府北上南下都未走過水路,沒成想小姐比郡王妃暈的還厲害,剛才聽到縣主來了,小姐怕您發現後讓她下船,一直不敢出聲,如今已經啟程多時了,小姐若一直如此可怎麽好?”
秦纓看向謝星闌,謝星闌道:“兩日後可在洛州的江明縣靠岸。”
秦纓便道:“這兩日沒法子,且看看這藥是否有效,若真是不成,便在江明縣上岸回京城去,你此來郡王和王妃可知道?”
李芳蕤眼神閃了閃,一旁沁霜癟嘴道:“小姐留了信,說要回筠州去,不過到了渡口上了船,小姐還是派人送信回去,此刻郡王和郡王妃應該知道小姐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