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日, 秦纓核對案卷之時,偶有走神發怔,待謝星闌作畫時, 她又將視線落在謝星闌身上,目澤幽幽, 像在琢磨什麽。
這日暮色時分,謝星闌畫完最後一筆時,抬眸便見她又一錯不錯望著自己, 四目相對上,秦纓卻十分自然的看向畫像, “如何?”
謝星闌晾了晾墨跡, 將畫像遞過去, 秦纓看了片刻, 點頭,“五官更清晰了,不管他做何裝扮, 隻要樣貌在此,便不愁旁人認不出。”
說話間,秦纓道:“按照腳程推算, 他應當是案發之後立刻離開了京城, 不如先讓付老板他們看看見沒見過此人?”
謝星闌頷首,“試試罷。”
秦纓拿著畫像出了艙房, 謝星闌看著她的背影麵生幾分疑惑,謝堅守在門口的, 此時上前道:“公子怎這般神色?”
謝星闌凝聲道:“這兩日她有些古怪, 看著我時,眼底總有些擔憂之色。”
謝堅眨了眨眼, “這還不簡單!縣主這是關心您呐!咱們如今知道當年的船難或有古怪,可奈何時過境遷,又有差事在身,便是複查也沒門道,縣主一定是覺得您為了此事犯難傷情,自然便擔憂您了!”
謝星闌看謝堅一眼,半信半疑,“是因如此?”
謝堅笑嗬嗬道:“不然還能為了什麽?”
他也有些唏噓地看向秦纓離開的方向,“縣主心地良善,又拿您當好友,好友幼年遭逢家變,若真非意外,那可是天大的仇痛,她擔心您也是正常的不是?”
謝星闌眉頭微蹙,輕聲道:“好友——”
謝堅未聽清這二字,又轉身道:“這船上信鴿不多,謝詠如今也去了慈山,依屬下看,隻得等差事完了,方才可從長計議。”
謝星闌麵色微肅,“要追查,便要在當年帶著的謝家仆從和那些消失的船工身上查。”
謝堅長歎一聲,“這可不易,謝家仆從還能回江州找找名目,但那幾個船工,卻是不知籍貫與姓名的,碼頭上船來船往,想來無人記得十三年前的幾個無名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