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叫餘秀蓉, 是江州宿源縣人,十年前小人十四歲,也是被拐子帶來此處, 當時民女也逃過,但逃不走, 被抓回來便是一頓毒打,民女挨了兩回打,苦頭吃得夠多了, 心也死了,便安生做了烏永文的媳婦, 民女實在未想到還有獲救這日。”
暮色初臨, 一個身著靛藍薄襖的婦人正坐在堂中哭訴, 她便是蘇槿儀所言, 另一個被拐賣至此的外地女子,聽她也來自江州,謝星闌皺眉更甚, “你當年是如何遇上拐子?可記得拐帶你之人的樣子?”
餘秀蓉道:“小人家境貧寒,當年在莊戶上做侍從,一次外出采辦之時, 被拐子下藥擄走, 後來輾轉三月被帶來了此處,好多年了, 民女隻記得有三個人,但後來不知到了什麽地方, 一處破屋子裏關了七八個姑娘, 年紀最小才六七歲,外頭有五六個人看著, 都是二三十歲的粗獷男子,民女們逃不脫,隻看到身邊的人一個個減少,後來風聲緊了,他們便帶著民女往山裏走,雖賣不到多高的價錢,卻不會被捉住。”
餘秀蓉說著,也痛哭起來,謝詠這時走到秦纓和謝星闌身邊,“公子,縣主,剛才去走訪了一圈,除了她們二人,還有個中年婦人,名叫鄭芬兒的,也是從外頭被拐來,人已經帶來了。”
謝星闌吩咐將人帶進屋內,不多時,走進來一個著褐色布襖的婦人,她肌膚暗黃,皺紋交錯,唯獨眉眼能瞧出幾分年輕時姿容清秀的影子。
在翊衛帶領下,鄭芬兒躡手躡腳地進了門,行禮後,局促地站在原地,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放,秦纓請她坐下說話,又道:“我們是查問村中女子被拐賣的案子,你可還記得當年你被拐來此村的情形?老家在何處?”
鄭芬兒唇角微抿,看了一眼身邊抽泣的餘秀蓉,眼眶也微微紅了,她語聲滄桑道:“民婦來這裏二十多年了,早記不得當年的情形了,老家也記不太清了,隻記得在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