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麽傻話。”
把人攙扶下馬車,喬晚看著她隆起的小腹,又扭頭看了看鳳翎,一時有些糾結。鳳翎知道她擔憂什麽,說給冬珍燒水,便退了下去。
喬晚這才出聲:“你腹中胎兒……”
“我明日便去尋玄道子,阿晚,我不想,我不想。”
“莫怕,你想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拿過會館中造價不菲的厚毯,喬晚小心披在李冬珍身上。
“阿晚,你給了那些衙役多少銀子?我不值得。”
李冬珍喃喃出聲,隻要想到因為自己,害得喬晚損失了那麽多銀子,她便覺著呼吸困難。
趙家人死不足惜,她也死不足惜,可她最怕的就是拖累喬晚,拖累家裏人。
她恨,她恨趙家人,更恨自己。
“阿晚,我下半輩子給你做牛做馬,我就在你身邊伺候你,哪也不去,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我不嫁人了,若是我聽你的不嫁進趙家,便不會拖累你了。”
“村裏人說的對,是我晦氣,我是害得阿爹阿娘,是我,是我害得你沒了那麽多銀子。”
李冬珍瑟縮在厚毯下,無助而絕望的喃喃自語。
喬晚聽得眼裏發酸。
冬珍太善良,她把自己受到的委屈,把這世道對她的不公,把趙家人的卑劣,都歸咎於自己身上。
她不舍埋怨自己的出身,不敢埋怨老天,她甚至都沒有遷怒趙家其他人。
十幾歲的小姑娘,受盡了苦楚,到最後,卻隻能把這一切的一切,都落在一句自己晦氣上。
喬晚心疼得厲害,她抱著厚毯下的李冬珍,笑著道:“隻有一點銀子而已,我根本不在意。冬珍,你要振作起來,我的生意還要你幫忙呢。”
從季玖沅的箱籠中翻出幾張藏得隱匿的輿圖,喬晚在上頭點了點:“這幾個點你看到了沒,這是山脈,而這些山脈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