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 他們還是去坐了輕軌。
走到輕軌車站的時候,周圍也亮了起來,宮理能看清他的臉。他眼睛下沿隻有一點點泛紅, 幾乎看不出來。
宮理沒有戳破這一點,隻是看著在擁抱後又從汙水裏撿出來被他用手帕擦幹淨的拐杖,有些想笑。
甘燈肉眼可見的心情好,甚至是覺得周遭有些夢幻似的, 看到她笑嘻嘻的表情都沒瞪她。
這個時候輕軌車站的人並不算太多, 宮理和他甚至還找到了座位, 甘燈坐在更靠近窗戶的位置, 手撐著拐杖向下方看去:“這麽看萬城, 更覺得大了。”
宮理:“畢竟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
輕軌上什麽樣的人都有,有公放簧片的, 有帶著寵物企鵝的, 有義體改造後比車廂都高,隻能蹲在車裏的。
輕軌上也到處都是塗鴉和垃圾, 播報屏幕半死不活地閃著燈光。甘燈看向播放著各種廣告的玻璃窗以及窗外的風景,偶爾外頭暗下來的時候, 能清晰地反射到宮理的臉。
她胳膊肘撐在膝蓋上, 銀色長發從衛衣兜帽中散落, 偏頭看著他, 眯著眼睛在笑。
甘燈實在是沒法裝作注意不到她的目光,他轉頭看了她一眼, 宮理眼睛還落在他臉上沒挪開。甘燈覺得自己本不應該窘迫, 但她目光太直, 裏頭並沒有掩飾歡喜的意味,他忍不住別開臉, 繼續看著窗外。
但宮理自始至終沒有挪開眼,過了一兩站,他又轉過臉去,在車廂內燈光下顯得白得發藍的手指蓋在她眼睛上:“別看了。”
宮理沒有躲,她睫毛扇了扇,做出一個微微仰起臉蹭過他手指的動作,像貓一樣:“為什麽不能看?我還在回味呢。”
甘燈太喜歡她展現的這點親昵的樣子,不願意將手從她臉上拿開,指腹蹭過她麵頰:“回味?”
宮理抬起眼,聲音低低的,在呼嘯震動的車廂裏仿佛隻讓他聽見:“回味你叫我名字的聲音呢,感覺比叫|床的時候還讓人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