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理看著他, 雙腿交疊,端著酒杯笑了起來:“為什麽這麽問?”
她認為自己的態度是遊刃有餘的,但對麵的男人立刻就懂了, 他目光閃動:“果然出事了。你忘了我。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宮理:“……”她還什麽都沒說啊!
男人繞過長長的桌子走過來,宮理手指壓住了切肉的餐刀。卻沒想到他走過來之後立刻伸手捏她額頭正中間,然後開始翻開她上眼瞼查看她的瞳孔:“唔……這個身體跟之前的幾乎一模一樣,沒有保留額頭的洞。是TEC又為你製造的吧。”
她穿的是一件無袖的衣裙, 黑發男人甚至手指壓著肩膀處的肌膚:“但是沒有羅姐給你改的四肢通用接口, 還是原裝的樣子。”
宮理感覺像是自由奔跑在大草原的獅子突然遇上了動物園老獸醫, 被人掰著嘴檢查有幾顆蛀牙。
她手指壓緊餐刀, 但宮理感覺得到, 現在的他不但放鬆,也完全沒有提防她的意識, 他彎腰看她肩膀的時候, 宮理隨隨便便抬手都能用餐刀洞穿他的腹部。
但她大概也能想得到,如果她這麽做, 眼前的人絕對會露出比白天不可置信一百倍的樣子,甚至可能會絕望到哭出來。
平樹:“失憶多久了?”
宮理回過神, 她嘴唇動了動, 感覺再裝下去也沒有意義, 隻好道:“……不知道。記憶是從幾天前開始的。”
平樹思索著, 對她平攤手掌:“還會寫我的名字嗎?”
宮理把他的手推回去:“我隻是覺得你有點眼熟而已。”
第332節
平樹卻輕輕握住她的手掌,在她掌心一筆一畫寫下來:“那你忘掉的事情真的夠多的。”
宮理掌心有點癢, 男人指甲修剪得很幹淨, 指腹有點薄繭卻也圓潤, 手背上有一點點小的舊傷的疤痕,指節明晰, 是一雙很有煙火氣的手。
他寫下了平樹兩個字,宮理心裏有種恍然:這兩個字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她沒忍住道:“平原上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