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理以前並不覺得它像個小孩, 此刻看到它是小一號的錢包,是腳夠不到地麵的孩子,突然有點想笑, 忍不住彎起嘴角。
都誕生了幾十年,怎麽長得這麽慢。
繪裏子看到她和它交匯的目光,垂頭看向T.E.C.。
繪裏子的聲音像是耳語,又像是機場大廳的廣播般, 遠近交疊, 朝她傳過來:
“說起來……繪裏子這個名字我已經很久沒用過了。是它告訴你的吧。”
宮理雙腿交疊, 往後靠在椅背上:“也不算是。塔科夫上傳了一些自己的記憶。在北國那座封鎖的研究中心裏。我去的時候看到了一些。”
繪裏子從鼻間發出一聲了解的長哼, 又笑起來。
宮理道:“我隻是好奇, 你為什麽要把它留在你身邊,甚至可以說是囚禁了它。我已經與它斷聯很久了, 這在過去很少見。”
繪裏子聲音像雲霧一樣飄飄****, 宮理和她又像是坐在深綠色湖麵上的長舟兩端穿過霧靄的女巫,繪裏子輕笑:“離了它就沒辦法做事了嗎?畢竟這樣生活在服務器中的超級人工智能, 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吧。甚至是炸掉在月球軌道上環繞幾十年的空間站?”
宮理忍不住笑起來:“啊,你在乎嗎?在乎的話, 可以利用姐妹會提前預告這件事的, 對吧——當然, 我也可以告訴你, 空間站被毀這件事中最關鍵的部分,跟它無關。甚至說, 我一直懷疑它沒有毀掉元宇宙的框架數據, 隻是毀掉了那些意識上傳的可憐靈魂。它可能比我們想象中念舊, 或許早就把塔科夫沒做完的元宇宙框架藏在了哪裏,準備自己再一點點雕琢。”
宮理顯然說中了, 小孩模樣的TEC緊張了起來。
繪裏子歪歪頭,二人又變成坐在樹蔭下,兩隻酒足飯飽的雌獅子,她看向遠處的平原:“確實。我叫它過來,是因為我的……一些記憶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