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會因未知而恐懼。
在沒見到劉凱之前, 他的存在,一直是陳弄墨藏在最深處的忌憚。
但當真的麵對這個人時,突然就覺得曾經的恐懼與忌憚太過了。
無怪她敢這般放肆,實在是原書中罪大惡極的殺人犯, 來到山順村後, 每天都幹著最苦最累的農活。
陳弄墨遠遠瞧過兩次。
幾天下來, 劉凱沒了剛來時的體麵不說,整個人還髒汙泥濘的厲害,老遠都能聞到叫人窒息的酸臭異味。
怎麽說呢, 很解氣,卻也真的沒辦法產生多少害怕的情緒了。
她沒問老書記為什麽故意折騰人, 但猜出老爺子定然是瞧出了什麽。
畢竟他老人家從前對待知青雖不熱情, 卻也不會故意折騰。
當然,陳弄墨並不會因為劉凱眼下的遭遇同情他, 甚至對於他這個人該有的警惕依舊保留著。
她隻是在等,等心藏惡魔的家夥撕開人皮的一天。
“又下地了?不是叫你別去?”聽到院子裏有動靜,曹秋華從廚房窗戶口探出腦袋,見到跟在丈夫身後, 被襯托的格外嬌小的閨女,無奈嗔問。
說完, 還瞪了眼丈夫, 惱他不攔著些。
倒不是她這個當媽的箍著孩子, 不叫她出去。
從前她是巴不得,但最近太陽毒,小姑娘家家的皮膚嫩, 很容易曬傷。
再一個,施肥、鋤草、滅蟲、灌溉這些個地裏的活計, 哪一樣也用不著她一個小姑娘。
陳宗被妻子瞪了也不惱,隻是好脾氣的笑笑,拎上農具去雜物間。
“我倒是想下地幫宗爸爸呢,他不讓。”陳弄墨咕噥兩句後,又笑提著竹籃走到窗口,將上午的收獲遞給秋華媽媽看:“都是村裏的嬸子們給的。”
“喲,這是大豐收了呀?”初秋是水果成熟的好季節,不大的竹籃裏不止有桃子,還有兩串葡萄跟幾個隻餘一點點青的紅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