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月上次來彷山還是暴雨天。
隨風飄**的救生艇, 行走匆忙的消防員,散落成?群的泡麵盒,每滴水, 每片葉, 無不訴說著?災難裏人們的絕望無助。
她來了一次就再也不想來了。
而眼前,山還是那座山,樹還是那些樹,精神麵貌卻截然不同了。
鱗次櫛比的藍色帳篷沒?了,露出恢宏氣派的石階,兩側樹木修剪齊整,肅穆莊嚴。
石階延伸出十幾?米寬的露台, 熒光綠色製服的交警站在綠色麻將桌上指揮來往的船隻。
前麵停了兩艘船,誌願者們井然有序的下船。
等待的間隙,船頭站著?的工作人員摁開喇叭,“喂,喂…”
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好了, 我們到彷山了哈, 現在跟大家說說注意事項..”
他揚手,指著?掛著?沉重材料的塔吊說道, “山頂正在施工, 危險,出事概不負責。”
“半山腰的涼亭現在是住院部大門,如果有家人朋友住院的, 還請大家克製, 盡量不要?探望, 如果引起細菌病毒感染,自己?承擔後果!”
他語氣冷淡, 活像誰欠他錢沒?還似的,威懾力十足,沒?人敢打?斷他。
“公廁在我們培訓場旁邊,大家不要?走錯了。”
喇叭關掉,船上的人陷入了沉默。
身後又一道年輕女孩的聲音問,“培訓場在哪兒呀?”
“大家跟著?隊伍走就到了。”
喇叭關掉。
露台的說話聲飄了過來。
大家很長時間沒?有出過門了,任何新鮮事物都能勾起他們熱烈的討論。
綠色鐵皮房的造型,醫院住院部圍的綠布,水邊欄杆的材料,大家就像暑假剛開學?進校的小學?生,對校園的變化驚奇不已?。
還有幾?個?大爺抓著?水邊圍欄試其結不結實,全然沒?了戰戰兢兢的提防和戒備,愁緒消散,笑容燦爛。
很難不讓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