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奏在府裏練字。
不是什麽書法大家的字體,反倒比他現在的字體更幼稚,字的間架也不夠穩,像個讀了幾年書的少年。
可他一筆一劃,練得很認真。
“怎麽?搬到自己府裏,就開始修心養性了?我們可是為了將來,開始各赴前程去了。”裴煊掀了簾子進來,就看見李奏在寫字。
李奏淡淡一笑,將寫好的字拿起來,見墨跡已幹,遞到裴煊麵前:“你自己看看。”
這字?裴煊猶豫了一下:“這是你小時候寫的字?”
“也是我二皇兄小時候寫的字。”
“我想起來了,你當時就是跟他學練的字,那時,柳公權剛入長安做侍書,先聖便讓他做了大皇子、二皇子的先生。”
當年裴煊也在長安,他們的年齡小些,不能跟著柳侍書學,就總是拿二皇子,也就是當今聖上的字帖來照著練。
聖上看到這樣的字,應該會想起兒時兄弟們的情誼吧?一個瘸腿不能爭帝位的皇子,對他又能有什麽威脅?
“你這就想回長安?”
不愧是一塊長大的,一下猜到了李奏的意圖,裴煊把那篇字放回到案台上。
“無詔不得回京,我總要做些準備。你都準備好了嗎?明天是跟元楨同路吧?”李奏問著話,坐回到輪椅上。
裴煊忽然發現,輪椅的靠背架子上插著個彩紙做的風車,不由得輕輕一笑:
“若我是你,別無所求。”
“你是說風車?今天蕭家的玩偶店開張,泱兒給我送了些洗漱禮盒過來,這風車是進店的客人都有的隨手禮。等你回府看看,你的隻怕也送過去了。”
“玩偶店?這倒新鮮。”
裴煊不再討論下去,又回到原來的話題:“我們明天一早就走,元楨要先去見了聖上才去鳳翔,與我剛好同路。
蘇將軍他們,還要過幾天出發。籌劃了這麽久,就等中秋之夜,拔了王家在京中的勢力,他們對蘇家再無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