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中妹妹守著昏迷不醒的五弟,四弟的屍首還在對麵敵營,二郎心裏堵得慌。
二郎讓鄧春花、邵春留下來陪洛泱,自己上了城門樓。
他們出城挑戰的決策沒有錯。
對麵軍營火雖已撲滅,但昨夜幾個時辰的折騰,必然軍心惶惶,史承雄手裏的人質沒了,大張旗鼓擺出來逼蘇知遠“火器換兒子”的計劃泡了湯。
父親率萬人前去叫陣,史承雄必定勃然大怒、前來應戰,這就引他進了城頭床弩的伏擊範圍。
隻是父親明明狀態不好,卻不讓他出城,而是親自上陣,二郎有些不明其意。
“殺!”
“殺啊!”
城外的反軍陣型已經被衝亂,正規軍和臨時軍的素質就體現出來了。五萬臨時軍四處逃散,自己人衝撞自己人,亂成一團。
而鄜坊軍本就是被史承雄忽悠出來的,現在許諾給他們好處的“史大將軍”,已經被長槍一樣的弩箭釘死在地上,他們也沒了打仗的意願,紛紛丟下兵器投降。
蘇知遠揮舞著馬槊往反軍陣營裏衝,這不是他一貫的打法。
更何況,這支跟隨他半生戎馬的馬槊,在他得了“卸甲風”以後就舞不起來了。
“殺!”
蘇知遠怒目圓睜,他要殺了這些逼他犯錯的反軍。
城外的喊殺聲漸漸小了,洛泱卻失魂落魄般,抱著自己雙膝坐在五兄床榻邊:
阿爹昨晚沒有去敵營,昨晚的六郎也沒有進城,沒人能給她個合理的解釋,那自己親眼見到的那一幕又算什麽?
若阿兄不是六郎殺的,他昨晚就能說清。
可他為什麽不說?
憑兩人的心心相印,哪怕給一個帶暗示的解釋,很難嗎?
五兄的臉在她視線中又慢慢模糊起來,裝出來的笑容怎麽都掩飾不了眼裏的淚光。
“讓開!快讓開!”
“將軍?!”
“陳軍醫!陳軍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