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大度之人。◎
溫熱的血流得滿手都是。小環是個勤快能幹的姑娘,抿著唇將鄭氏的手擦幹淨。
“再也不會弄髒了。”小環哽咽道,淚水模糊了視線,隻一味凝視著鄭氏失了生氣的臉龐,對旁的事情不管不顧。
邱玉的屍體橫在一旁,血淋淋的模樣十分可怖。
小環癱坐在地,悲欣交集,眼淚簌簌而下。
直到有人破門而入,小環才慢慢偏過頭去,朝來人看去。
慶仁大步上前,確認二人已無生息,而後便叫人過來。
小環呆呆愣愣的神情終於有了波動,支撐著自己勉強站起,手中還捏著髒汙的巾帕,不要人去碰鄭氏:“不要碰我主子。你們要找的東西,不在夫人身上,她什麽都不知道。都找他去。”
慶仁甚少遇見這等場麵,聞言瞟了眼邱玉,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相較而言,邱玉的屍身更有查探的必要,又見小環傷心欲絕,心底也生了惻隱之心。
邱玉經手的事樁樁件件都沒能逃過主子的法眼,慶仁心裏本該覺得鬆快,但這對夫妻的屍首橫在眼前,他卻沒有輕鬆的感覺。
人死如燈滅,可這二人自刎而死,雖不再生得起風浪,但便如那門上晃悠的燈籠,依舊刺目得很。
迎雪總將慶仁叫做木頭,慶仁也自知自己不是敏銳的個性。
這對形容悲慘的夫妻,如何能與殿下和姑娘相比?
偏偏殿下自己便做了比較。
慶仁幹慣了為人收屍的差事,穀寧可沒見過,在醫館裏成日就是治病救人,還是他頭一回看到年輕夫婦幹出這種事的,唏噓不已。
穀寧手裏還有別的事,一邊跟舒沅講了邱玉鄭氏死得如何淒慘,一邊將其他半途回家的學徒的信件交到她手中。
“施嶽認識的就有好幾個,原以為此生再沒有機會,已經做起篾匠木工,姑娘這邊消息一遞出去,他們都不敢信這是真的,打聽了許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