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何時何地相遇,你都不會留我孤零零的一個人。◎
舒沅狐疑地摸了摸臉。
裴見瑾輕笑一聲:“自然沒有。隻是我方才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舒沅好奇地看他,問是不敢問的,隻等他想說了,再說給她聽。
裴見瑾眉宇間的清冷疏離褪去,眸光添了幾分溫和。
“我在遇見你之前,那十來年的日子過得不算好。然世間事,有失亦有得。夫子曾說,我過往艱難,或許正因如此,比旁人更容易沉下心來。”
裴見瑾側眸看向舒沅,不自覺地放輕了聲音。
“這個我倒不在乎。”
“而得你關照,叫我知曉還會有人掛念。再回想從前種種,便覺得那些經曆並非全然無用。隻是偶爾回想起來,若你未在別莊停留,今時今日未必會知道我這樣一個人。”
舒沅心口微緊,握住茶盞的指節微微泛白。
裴見瑾說至此處,眼瞼微垂,舒沅不禁心生憐惜,輕聲道:“書院將趙逸除名,往後裴衍大約也不敢作亂。再說,你如今有我,和從前不一樣了。”
話中一頓,舒沅悄悄瞥他一眼,抿了抿唇:“而且我那時在別莊逗留,或許也不是一時興起呢。”
裴見瑾視線一抬,眼眸黑沉深邃,直直看著她,聲音放得很輕:“我今日才知道。你一直都很心軟。我,趙玉堂,還有今日這對母女,你都不會不聞不問。無論何時何地相遇,你大概都不會袖手旁觀。不會留我孤零零的一個人。”
舒沅怔了怔。
她從不知道裴見瑾也會在乎這些。裴見瑾待她越發溫和是不錯,但日子久了,便也隻當是禮尚往來,是對她的關切做出的回應。
如此甚好。表兄妹間就該這般彼此顧惜,相互照顧。
舒沅端起杯盞抿了口溫水,笑了笑:“所以我當初說與你投緣,並非虛言。裴六哥哥如今待我這樣好,我不會舍得把你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