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上,白小鵬窩在賈紅梅懷裏睡覺。
白露生有氣無力的靠在椅背上,孫麗君一雙渾濁的眼睛,望著車窗外倒退的蕭條風景。
此時,她的的心比這景色還要荒涼。
白雪發斷親聲明的報社是海市發行量最大的一家,昨天編輯把這則斷親聲明,還有白雪這些年給予白露生和孫麗君的財務單據放在了報紙的頭版頭條。
今天報紙發行後,很多人都購買了。
70年代,能坐上火車的大部分似乎單位的,或者是知識青年,他們喜歡買報紙在火車上看,來消磨時光。
“小白,你看這人名字跟你一樣。她也叫白雪。”一個青年拿著報紙,把白雪的名字指給身邊的姑娘看。
紮著麻花辮的姑娘不以為然:“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姓白的女孩子,叫白雪的挺多的,這又不是第一個。”
“不過去第一個上報紙的,還是斷親聲明。”
麻花辮姑娘照著報紙念出了聲:“斷親聲明,從今日起,白雪與孫麗君,白露生一家再無關係。這幾年的財務賬單奉上,白雪無愧於心。”
姑娘聲音響亮,坐在她後麵兩排的白露生都聽到了。
他急忙站起來,腦袋“嗡嗡嗡”的響,什麽?斷親,白雪要和他們斷親?
兩步走到姑娘跟前,把報紙搶過來,一字一字的看,看了一遍又一遍。
孫麗君也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搖晃著走過來,問道:“白雪真的和我們斷親了?”
白露生沒有回答,隻是狠狠捏著報紙,因為力氣太大,報紙都裂開了。
邊上的青年不幹了,大聲道:“你神經病吧?搶人家報紙?”
說著就要把報紙拿回來,白露生頹廢的坐到了火車的過道上,口中喃喃:“完了,這下完了。”
可不就是完了麽?
財神爺和他們斷親了,再也過不了豐衣足食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