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謝玄英先醒了過來,懷裏溫溫熱熱的氣?息。他的手擱在?她胸前, 她背著身, 沒有像以前一?樣把腿擱他腰上。
肋骨受傷真煩人。他不虞地想著,又?想起昨日?之事,小?心翼翼地抽出她枕下的碧璽手串。
聞了聞, 都是香牌的清苦香, 這才安心。
昨兒為這個?,挨了她兩記巴掌, 還挺疼的。
謝玄英把手串塞回枕下, 躡手躡腳地起身穿衣, 沒有吵醒她。
穿好襯袍, 走到外間去洗漱, 丫鬟們?輕輕放下水盆和手巾,一?切都很安靜。
梳好頭,穿好綴補的常服, 戴上網巾紗帽, 謝玄英簡單用了些早膳,騎馬去衙門幹活。
馮少俊已經到了。
謝玄英訝然:“這麽早?”
“在?家煩心。”馮少俊揉著太陽穴, 眼中都是血絲,“昨兒我和佩娘談了談,她大約也知?道了姓盧的來路, 沒說要改嫁,隻說想回家,嶽母還在?勸她。我說先不必勸了, 待回京城再說不遲,她們?都答應了。”
謝玄英點點頭, 和離一?事,昌平侯府的態度也至關重要,不如回京細說:“批文下來了,陛下同意獻俘,你?準備一?下吧。”
馮少俊問:“你?真不去?”
謝玄英搖搖頭:“我還要整頓寨堡。”
他寫奏疏的時?候,程丹若正病得懨懨,並不知?曉遞上去的奏折除卻獻俘,還有當年的寨堡問題。
——寨堡是建在?苗疆周邊的堡壘,承擔監視苗人,護衛漢地的職責,但建立一?段時?間後,綱紀廢弛,許多寨堡的軍官大肆侵占苗人土地,反倒逼得漢苗關係更為緊張。
黎哥所在?的部族造反,就是因為當地百戶逼迫太甚,不得已而為之。
之前,程丹若曾說,不如將寨堡交由苗人自?理,漢人監督,以減緩矛盾,但當時?名不正言不順,謝玄英在?貴州的事情?上說話分量不夠,便擱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