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謝玄英自睡夢中醒來, 下意識地收攏手指,嗯, 熟悉的手感, 她還在睡。他醒了醒神,放輕動作,悄悄掀開?被子?下床。
剛成親時?, 都是程丹若早醒, 但這兩年,幾乎睜眼就七點多了, 六點多, 她睡得?正熟呢。
謝玄英摸摸她的臉頰, 看她一動不動才滿意地走開?。
穿衣洗漱, 出去?晨練, 回來擦個身,她正好醒了,擁著被子?在**醒神。
“今兒忙什麽?”謝玄英慣例問問今天的安排。
她道:“上午理一理家裏的事, 下午做個試驗, 我要?的羊買到?了。”
他滿意了:“可有什麽想吃的東西,我帶回來。”
“沒有, 你?看著買吧。”程丹若應了聲?,還是困。
別看昨天八點多就上床了,十二點還沒睡呢。
謝玄英也?不催她起?, 自己家裏,當?然是想什麽時?候起?就什麽時?候起?。
他換好常服,吃了早點, 騎馬上衙去?了。
剛拐上北安大街,就見旁邊的宮門出來一群內侍。都是最低等級的宦官, 推著兩輛板車,轆轆往北麵去?了。
謝玄英微微勒住韁繩,冬夜雪放慢蹄子?。
謝玄英掃過車轍。
很沉。
一隻手從油布氈子?下落了下來,雪白的皮膚,嫣紅的蔻丹。
宮人,還是有頭有臉的大宮女。
他垂下眼瞼,不著痕跡地轉開?了視線。
春風溫柔地吹拂。
滿頭楊花似雪。
冬夜雪沿著皇城外的大街,噠噠噠走到?了兵部衙門。
姚大殷勤地牽馬:“大人來得?好早。”
謝玄英照常沒理他,自顧自進了屋子?翻看公文。
內閣又下發了新的活計。
四川有個土司嗝屁了,雲南土司叛亂了。
謝玄英磨墨,開?始擬內容,嗝屁的很好辦,朝廷查一查族譜,確定是原來土司的兒子?兄弟就行。
但也?是巧,他翻了翻四川的土司族譜,發現新土司是原來土司的姐姐。土司的兒子?才三歲多一點,所?以寡居的大姐想代為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