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做夢似的再一次踏入大理寺。
一年前,是姓蕭的人被關進了這裏,她豁出了僅剩那點可憐的尊嚴去求他。
而如今,跟戲本上的奇事一般,成了她站在牢籠外,滿眼含淚看著裏麵站得筆直的背影。
由於還未結案,沈珩依舊身穿一品官服,隻是這隆冬天裏,被匆匆帶進來的,連保暖的鬥篷也未來得及穿。
沈芊本來也要跟著來的,那邵渤與沈蕭兩家皆不對付,她不明白為何尤侯進的是刑部大牢,而沈珩卻直接進大理寺,邵渤豈能不使手段?
她隻好解釋說尤子嶙是敗壞了道德,且事情未有實質性後果,並沒有觸犯律法,故而刑部守押,與沈珩被指控的罪名大大不同,沈珩這事已是刑獄案件,又有蕭太後背後推波助瀾,自然直上大理寺。
大理寺的牢道依舊是當初彌漫著會吞噬人的黑暗,慘叫與哀嚎混合成煉獄景象無情聒噪雙耳,以至於她隔著牢柱站在他身後,也毫無察覺,直到她哽咽地喚一聲。
"夫君”
沈珩的背影明顯震了一下,怒含威嚴的麵容緩緩轉過來時散得隻剩溫柔,"羨羨?”
他大步過來,關切道:“你怎麽來了?”
然後伸出手去輕輕抹掉她的眼淚,“不哭,我還好。”
蕭羨魚隻恨那邵渤挾私報複,找了諸多借口拒絕了她說打開牢門的要求…她現在好像抱抱他,好想,好想.…沈珩似乎看出她眼裏的急切,大手安撫地摸摸她的頭,又以指節為叩,吹了一聲。
蕭羨魚滿眼濕意,睜得大大地看他,一臉疑惑。
不久後,牢道那頭有沉穩的腳步聲過來,來人竟是馮英芮,手裏晃著一大串鑰匙。
“相爺,夫人。”
他好聲打招呼,也看見一品誥命的蕭羨魚謙和回了禮,心下好感頓生,手腳麻利地將牢門打開。
“二位聊吧,我一炷香後回來。”說完就走了,很著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