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盤下的酒樓規格還算大,但不能與京城裏的升鬥樓相提並論。
開張為了熱鬧少不得大酬賓來迎客,屆時人會很多,廂房有限,去得越快越有位置。
蕭羨魚早早就起,選了一身碎花素雅薄綢衣裙,頭上身上的首飾以白玉為主,然後緊張巴巴地坐在玫瑰椅上,粉黛過的臉此時卻頗有英勇就義的表情。
身前的沈珩瞧她這副模樣,差點笑出聲:“羨羨,畫個眉而已,我不是要你的命。”
窗外的陽光投射入屋,罩在兩人身上,光影下,小臉上細膩的絨毛都能看得清楚,明亮的眼晴可憐地看著他。
“你會不會的,我真的趕著要出去了,你別把我妝毀了。”
“別動,很快。”
沈珩一隻大手像擒小貓一樣捏住她的後頸,不讓動彈,另一隻手拿著眉筆輕輕地描,正當蕭羨魚以為他沒什麽經驗會畫歪畫醜的時候,他停了手,遞過一麵小銅鏡照了過來。
“哎還行。”蕭羨魚小小驚喜,這下她可以出門了。
沈珩站起身,拿起妝奩裏的碧玉扳指戴上,"走吧,我陪你去。”
蕭羨魚卻把他拇指的上扳指拔了下來,這舉動看得沈珩直挑眉,遂又挑了個青玉雙麵雕祥雲的玉佩係他腰上。
“這不比京城,咱們不彰貴不顯富,低調些。”
今日沈珩一身琉璃白,這倒是襯得他年輕不少,如果將眉宇間的冷峻平和了,便與十來歲的少年郎無異。
蕭羨魚有一瞬恍惚又回到了自己十四歲時的光景,眼前的沈珩是她離開前十九歲的模樣。
“珩哥哥…”她情不自禁地呢喃。
蕭羨魚的聲音很低很低,但沈珩耳朵一動,顯然是聽到了,他忽然深吸口氣,緊緊把她抱進懷裏,“羨羨,你還想要出門麽?”
她發懵的腦子一下清醒,立刻推著他,生怕再慢一下就真的走不成了,“要的,要的,走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