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誰*
惡魔被蘇平剁成了散裝排骨。
妻子的臉再也分不清五官, 碎骨和肉泥攪和著,沒了鼻子、眼睛和嘴巴的概念,成了團粉嫩嫩的肉醬。
一陣驚呼出現在門口。
大姨姐舉著沙茶醬, 雙目驚跳, 瞪著密密匝匝的紙盒裏?,趴伏在桌上與?飯菜糅為一體的母親和仰躺在破沙發上的呆板父親, 目光所及處是延綿不斷的血流, 蜿蜿蜒蜒向她腳邊淌來。
她身子哆嗦,一把捏住了嘴,字符一個?音一個?音往外蹦, “ayah,(父親), emak……(母親),ayah!”
程愛粼聽到?了悲泣的駭叫, 而後?是女人驚恐地奔逃,可沒跑幾步, 高跟鞋跺地聲戛然而止,一聲高昂的痛呼後?便是重物墜地的悶響, 而後?是布料蹭地的拉拽。
程愛粼閉目聽著,內心躁鬱油然而生。
她已?經從樓外到?樓內轉悠了兩圈,愣是沒發現李誌金的身影, 像是人間蒸發了。他明明喜歡像賊一樣窺探秘密, 饑|渴地旁觀暴|力,怎麽會突兀地消失。
她揣著搶走出閑置的破房,7層走廊黢黑, 陡然將?她淹沒。
無盡的幽暗是程愛粼的決心,這一路死死活活走來, 她什麽都?不怕,唯獨顧忌著馬雄飛的安危。
不讓悲劇再現是她的底線。
程愛粼於公交車上重生,在見到?27歲馬雄飛的刹那?,便絕了當警察的念頭。
時?至今日,她依舊對?皇家警署抱有榮耀般的信仰,那?裏?有馬雄飛對?她的培養恩德,也有矢誌不渝的千裏?緝凶,那?是多麽絢爛的一種舍生忘死,如今想來,胸膛依舊有熱血有赤誠。
可這一遭她注定要?髒心爛肺,也做好了進入淵海地獄的準備。隻有沒了公|權這張皮,拋了信仰與?德行?,才能最直截了當地保衛她的丹心碧血。
程愛粼心有不甘,嚴謹地再次地毯式搜尋,幽暗中的血腥也愈發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