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女的生存指南

第37章 乱糟糟

字体:16+-

炕火烧得不再那么旺时, 巫山云雨也终是停歇下来。

两人都在各自收拾着自己。

乱糟糟的一片。

暖榻是,他们也是。

宝因低头系着衣带,呼吸还未完全平静,她已记不清有过几次, 便犹入云端般, 被云雾遮了神识, 游走仙境时, 人亦是迷迷糊糊的,忘了时日。

虽是快乐的, 但也着实乏累。

林业绥则坐在榻边,耐心的解去那些在指尖手腕缠绕的更杂乱的丝线, 烛火烧的正燃, 还能瞧见指缝间拉开的薄薄一层晶亮。

丝线亦是被打湿。

再瞧针线篮子, 早已被打翻在地,好不容易缠起来的丝线球又全都散开了。

宣泄过后,渐渐冷静下来的宝因瞧着这些微皱眉, 忽觉得自己实在过于荒唐, 虽说出嫁前, 范氏教过她于**上不必太端着,夫妻情趣也是拢心的手段, 可那也是...他们男子想要的时候。

男子想要便给, 若不想则缄口。

千万不可主动,失去世家女儿的涵养。

她下榻将丝线球捡起,全都已经不能要了, 只简单缠绕了几下便一股脑塞进针线篮子里, 又用剪子将与男子手上丝线连着的那部分剪断。

把针线篮子放在高足耸肩香几上后, 宝因顺手拿了自己的丝帕, 走到男子跟前,为他拭去手指所沾染的那些浊物。

往日记忆也浮了上来。

已经两次了,这次还是在卧床之外。

“爷...”她不敢瞧男子,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擦拭这一处儿,低声道,“不会再有下次了。”

林业绥微楞,敛眸思索,而后从女子手中拿过帕子,低头自己擦拭着:“你我皆是人,有欲实属正常,男子有欲,女子亦是,比如前面...”

声音突然隐没。

宝因抬头去看。

他轻轻笑着:“又何止是满足了幼福。”

紧绷着心弦的宝因缓缓吁出口气。

林业绥擦拭干净后,扶起倒了的榻几,把帕子扔在几面上,牵过她的手后,抬眼去瞧女子:“幼福还是不愿与我说吗?”

上次她会如此,是将他送来的安神药给误会了。

这次呢?

夫妻之间,宝因知道有些事是不能一直憋在心里的,况这些日子他待自己的确很好,又可借此知道他心中是如何想的。

她有些不安的回握着:“爷难道不想有自个的孩子吗?”

他自个的孩子?

不知她那嫡母白日里都说了些什么话。

林业绥语气平平,饶有趣味的反诘:“我与谁的孩子?”

宝因松开手,不再主动,仍由男子握着,眸中聚着一团火,转瞬又因她一笑而散开:“自然是我与爷的孩子了。”

她身为正室虽有责任为丈夫纳妾,可却绝不是这时候,若妾室进门,再想怀上自己的孩子便更难了。

林业绥低声笑起来。

宝因不明所以。

“该有时自会有,我们不必强求这些。”林业绥挠了挠女子细嫩的掌心,为纾解她的忧思,半真半假的说道,“若有了,我们岂不少能独处了?”

宝因抿唇浅笑着,却又总觉得哪儿不对。

又听他道:“先去沐浴?”

结束那会儿,他便早已吩咐人备了热水。

“嗯。”

沐浴过后,两人同卧**,宝因才终于回味过来。

府中哥姐儿都有乳母带,怎就少能独处了。

-

翌日辰时用过早食,宝因处理了些府中的事后,重新拿了些丝线出来缠。

林业绥今日休沐,便也陪着她一起缠,昨夜那些丝线到底是他们一同弄脏的。

缠了没一会儿,林妙意来了。

只是屋外帘子却没动静,宝因歪过身子,朝支摘窗外瞧了眼,见林妙意呆站在廊下,不用想便知道定是她兄长在屋内,不敢进来了。

在外头还好,只是在屋内,男女间到底还是设有大防,哪怕是兄妹。

宝因收回视线,笑盈盈道:“爷,您今日不去书斋?”

以往休沐,他也不常去书斋,都是拿些书回屋里看。

林业绥知她的心思,无奈一笑,放下丝线球,起身要走时,望着让他出去的女子,忽喊了声:“幼福。”

宝因下意识嗯了声,同时去看男子,高大的身影也霎时笼罩下来。

林业绥弯膝抵在榻上,俯身去合上女子身后的支摘窗,在窗落下的那刻,宝因身子僵住,很快又无力起来,耳垂被衔咬,紧着又被他细吻几下嘴唇才放过。

她欲笑欲恼:“爷?”

林业绥面对她的嗔笑,反一本正经的笑道:“少吹些风。”

然后才出屋去。

-

林妙意听见屋内的响动,为了谨守大防,赶忙低头后退几步,等兄长走了,她才敢无顾及的进屋去。

跟着过来西府侍奉的春红赶忙为自家娘子打起帘子,待娘子好生进去后,她也十分识趣的跑到院子里找其他侍女玩去了。

林妙意进来便瞧见嫂嫂正坐在外间的罗汉**,垂头理着刺绣用的线,脸色尤为红润,似被什么滋润过,许是兄长寻来的那些补药起了作用。

她在心里高兴着眼前女子身体大安,亦也不忘了万福问礼:“嫂嫂。”

宝因早已整理好衣妆,心也渐渐平静下来,想起昨夜暖榻的事,她还是心虚的没敢在里间,故意来了外间,露出个得体的笑:“赶紧过来坐下歇歇吧。”

从东府到这儿,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

得到允许,林妙意才走上前去帮忙着一起理线,发现都是些刺绣要用的,她随口问道:“嫂嫂这是要为兄长绣些东西吗?”

宝因被问住,倒是忘了给他绣些什么,日后再绣也不迟。

她舒心,摇头笑道:“六娘想要块新帕子,又要飞鸟的描花样子,只是少有这样的,我便想着闲暇时候为她绣一块。”

林妙意默然,咬唇安静的将线缠成球,莫名觉得心里酸酸的。

-

没多久,王氏也风风火火的过来了林府,只见门帘被打起,手指涂着红色丹蔻的妇人迈了进来,林妙意连忙起身,让长辈坐在罗汉床,自己则是去坐了绣墩。

王氏还未坐下,便迫不及待的说道:“宝姐儿,你可听说今日建邺发生的事儿?”

宝因抬眼,颇有些茫然的摇头:“倒是不知。”

王氏许是顾及着林妙意在,凑近小声道:“那个柳姨娘被处斩了,陆姨娘倒是不知去哪里了。”

宝因先分神吩咐侍女去端几碗酸酪子进来,后听得这话,面上并无诧异。

林业绥已与她说过这事。

赵氏长女被司法参事依法处以斩刑。

裴爽给众人的理由为:她虽是为父报仇,却罔顾律法,私自救济,于理不容,于法不容,只容于情,而律法的存在便是要磨灭情。

听说今日卯时便行了刑,她那丈夫和孩子也从洞庭郡赶了来。

审案的这几日,建邺也传了些风雨,听闻是当初赵氏不愿这个长女远嫁,即使嫁出去后,每年回娘家仍是争吵不休,因而长女才不回来了。

可当知晓父亲死了,长女在丈夫的支持下,只身回来报仇。

至于陆姨娘也认了自己杀害两位哥儿的事,可赵氏长女坚持认定是她所杀,许是亲母杀子过于荒谬,无人愿信,陆姨娘也未被定罪。

去了何处,无人知道。

或是逍遥离去,行侠仗义去了吧。

“孙府倒也是给各家提了个醒,别以为烂一个不算烂。”王氏是个活络的,眼下又笑呵呵的说道,“岂不知一烂烂一窝。”

昨日孙泰死后,孙老夫人也彻底倒了,从白天哭到夜里,又哭到天亮,继子都没了,孙子只剩下不成器的。

府里管事的人也没有个,二媳妇死了,三媳妇病着。

宝因嘴角弯起弧度,低头将线绕在指尖,重新起球:“烂总是从根先开始的,生养居住又皆在后宅,若后宅不管好,外头再风光也管不了几时。”

王氏认同点头,这便是管理后宅的重要。

紧接着,两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家常事与未出阁前的趣事。

说到往日做娘子时的事,王氏这才想起要紧的,扭头去问林妙意:“三娘的女红如何?”

林妙意想了想:“跟着妈妈学过些。”

第33节

王氏提点道:“若是有时间,便也来跟你绥大嫂子学学,她可是随着谢府太太学的,那谢府太太的女红那时可是建邺贵妇人常称赞的。”

宝因闻言,忍不住笑了笑,是该让林妙意开始学些东西了。

随后王氏谈起林卫铆的婚事,与女子说道:“建邺城内到了年纪要议亲的世家女郎,我这些日子也都替你留意了些,家门性情倒也算是摸清了,你若什么时候身子好些了,想要开始相看,与我说一声便成。”

她是知道这位侄媳病了些日子的,要养不好,容易落下病根。

王氏话才说完,外头的侍女也恰好进来,将装了炭火的镂空海榴铜炉递给女子:“大奶奶。”

最近开始了倒春寒,天儿又忽冷起来,整日的下雨。

宝因放下针线篮子,接过手炉抱着,浅笑道:“不知叔母明儿可有空?”

这件事是宜早不宜迟的。

林卫铆得赶在弱冠前定下亲事才行,自立国起,男子成亲便多在十五六岁,女子则稍早两岁,且他的情况亦不似他兄长那般,有皇室姻亲在身不能议亲,才耽搁到了去年成婚。

王氏心头一惊,担忧道:“我自然是有空的,不过管些府内的小杂务,训几个奴才,只是你这身子可行?婚事一旦开始操办起来,可不是个容易的事儿,也难以停下,我往年光是操办灵姐儿的出阁,便跟被抽了根骨头下来似的。”

林府三房的子弟中,王氏所生的女儿是其中年龄最长的,林业绥常称其为长姊,早些年已出嫁,只是不幸于十四岁难产而亡。

宝因笑着点点头。

这事虽累,可总不能让林卫铆的婚事被耽误了。

王氏仔细打量了番,这个侄媳既要管着一大家子,府中这些哥姐儿的事也还全得仰仗这个嫂子来操办,倒真是应了古人那句长嫂如母。

那嫡母明明还好好活着。

不过自己那大嫂素来是个不顶用的,在府中也未必能帮上忙,反还拖累这个媳妇。

想起那侄子,她笑着打趣道:“我这个叔母定不让你累着,绥哥儿可是将你交托给我了的,请我好生帮你。”

年轻奶奶到底没经手办过这种事,有个长辈总能顺当些。

宝因又不知如何接话时,玉藻领人端着酸酪子进来,她赶忙端过一碗,亲自递到妇人手上,试图堵住她嘴:“叔母还是快些先吃这个吧。”

逗逗新媳妇,王氏倒是开怀了。

作者有话说:

-

(叼着玫瑰出现)(优雅撩发)(眨眼)晚安早安午安我的宝~(被扎到嘴)(忍痛微笑)(扎到流血)(惊慌离场)

【hhh新学来的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