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府鴻鵠院外, 天剛發白,便有人前來叩響了門環。
被吵醒的婆子邊來開門,邊罵罵咧咧,待看清門外的人, 馬上又訕皮訕臉的:“六娘子和罹四爺來了。”
林卻意和林衛隺兄妹二人, 昨夜得知自己四哥要走, 特意起了個早, 趕來相送。
他們跨過院門,走過遊廊, 去到林衛罹的屋中,隻見外間放著兩個大的箱籠, 什麽閑散東西都擺在地上, 叫人沒個落腳的地兒。
兩人艱難繞過這些, 進了裏間,便一眼瞧見那個早已束冠穿衣的少年在收拾著行裝。
“怎麽這些東西也要四哥親自動手,還有外間也是亂糟糟的一團。”林卻意不滿的嗤了聲, “那些婆子倒是慣會偷奸耍滑, 連個主仆尊卑都罔顧了。”
心願達成的林衛罹春風滿臉, 笑嚷嚷的開口,似是早春的風先將那天下的春意都吹來了他這裏:“這些都是曆來兵家的大成之作, 上頭有閱時批注, 於我而言值千金,婆子們粗手粗腳,我可舍不得, 外間也是我叫她們先別亂動的。”
林卻意仍還皺著鼻子, 悶悶不樂著。
林衛罹以為是他哪句話說錯, 忙要問自己的罪。
“與四哥無關。”林衛隺翻著這些兵書, 說明其中緣由,“我寅末去叫她的,還沒怎麽睡醒,窩著股起床氣沒發出來,前麵來敲門時,又叫個婆子給背地裏罵了,心裏的氣正不順著呢。”
林衛罹也冷下了臉,放下書,走出去怒罵了頓那個婆子。
聽得屋內的少女瞬間喜笑顏開。
看見人回來,林衛隺抬頭問道:“四哥是不準備回家了?”
“呸呸呸!”林卻意立即皺眉,偏頭連呸三聲,然後朝人看過去,“五哥竟瞎說些什麽呢。”
看著林衛罹要把所有的書都搬走的架勢,林衛隺才有此一問,可麵對指摘,也不解釋,反打趣的笑道:“是我回不來行了吧,他不過是出去幫你說了幾句話,便那麽護著你四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