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把宿敌当真爱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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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月明星稀。

第35节

躺在**的男人痛苦的皱了一下眉头,紧闭着双眼,身处黑暗的混沌中, 脑海某处却仿佛乍现灵光,涌现了些许陌生的画面。

正要将那些模糊的画面看个清楚,头脑却一阵疼痛,将他从梦中拽出。

贺兰瑾睁开眼睛,缓慢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深呼吸两口之后, 才发现那疼痛并非是在梦中,而是自己额头上的旧伤,不知为何突然发作起来。

他抬起手来揉揉额头上生痛的地方, 身躯渐渐恢复感知, 左臂上微麻的感觉变得格外明显, 他低下头去, 就见小公主侧卧在他臂膀中, 如鸟雀收拢翅膀般,将手臂收在身前, 蜷缩成一团,睡得正香。

星禾……

在心里默念未婚妻的名字,他心中也随之涌上一股温暖,像是曾在某时某刻,与她一起走在星空下的禾田中,任微风拂过肌肤, 撩过发间, 鼻尖都萦绕着春日里清新自然的香气。

贺兰瑾的嘴角不自觉勾起微笑, 侧过身来, 将小姑娘抱在怀里。

看到她恬静的睡颜,心中是满满的充实感。如星禾所言,他并不深究自己的过去,满怀感恩的想要与她过好当下的每一天。

没有什么比她更能让自己体会到活在这一刻的幸福。

情深至此,他低下头,在少女盈润饱满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轻微的动作让熟睡中的少女朦胧的睁开了眼睛,她面朝着男人的胸膛,脸颊被他是上传来的身上传来的体温熏成酡红色,有懒的蹭了蹭男人的胳膊,才抬起头来。

逐渐清晰的视线对上男人温柔似水的眼神,李星禾心肝儿一颤,软声道:“你醒了。”

“嗯。”贺兰瑾低声应答。

两人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轻缓自然,耳边依稀能听见屋中碳盆里木炭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身上可有难受的地方?”李星禾挪了下身子,摸过他的手来,轻轻揉着白日里被麻绳绑着的手腕,关心问,“疼不疼?”

“不疼。”贺兰瑾握过她的手来,放到唇边亲了亲。

唇瓣温柔的触感亲贴在手背上,和着温热潮湿的呼吸一同喷洒在上面,沾染了男人的气息,叫她本就温暖的身躯更添一丝燥热。

李星禾感觉有点奇怪,可心里却软软热热的,很舒服,也很开心。

和他在一起,总是能体会到很多新奇的感受。

少女害羞地抿了下唇,并拢了腿心。

手掌顺势同他的手握在了一起,食指相互勾缠着,指缝相互穿插,好似将她们两人绑在了一起,只要他们都不松手,就没人能拆散他们。

天地之大,唯有这个人是完全属于她的,从身体到魂魄,只想着她,只爱她一个人。

这是她一手缔造的结果,是她最满意的结果。

她感到无比幸福。

额头向前抵在他胸口上,她喜欢听他的心跳声,和他的人一样,温柔而宁静,时不时也会有声如振鼓的激动,因她而起,因她而消。

短暂的安静过后,贺兰瑾小心翼翼地问:“宫中来人,是否是皇上不满公主为某说话,要杀某。”

“不是,你不要乱想。”李星禾抓着他胸口上的衣裳,一会儿攥成一团,一会儿又用五指展开,用指尖抻的平整。

语气渐渐变得低落,解释说:“是我皇祖母知道了我养你在府中的事,先前我在皇宫里拒绝了她与皇后为我安排的婚事,她才因此迁怒于你。”

“是某的罪过。”男人垂眸道。

“不是因为你。”李星禾果断的反驳。

她蜷缩在他的臂弯中,喃喃道:“是我不愿受拘束,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接受安排,嫁一个陌生人……所有人都知道我骄纵蛮横,皇祖母也知道,可她偏要折我的性子去顺从她的安排……”

明知故为,才更让人伤心。

深夜寂静,黑暗之中只能勉强看清近在身侧的人。少女轻缓的鼻息喷洒在身前,热度渐渐穿透了衣衫,渗进胸膛里。

贺兰瑾捧住她圆润的侧脸,拇指轻抚着她的面庞,宽慰道:“皇太后只当你还是个孩子,等时间长了,她老人家也就知道,公主已经长大了,有能力为自己做主。”

男人的声音像是温热的水流,缓缓流进心里,将她辛苦压在心中的那点委屈与难过通通冲走了。

李星禾心下畅快,一把抱住了近在身前的人,甜甜道:“还是你说话中听。”

小姑娘乐呵呵地投怀送抱,贺兰瑾也跟着欢喜,笑说:“公主喜欢,某就多说给你听。”

“贫嘴。”李星禾抬起头来,眉眼羞答答地瞪了他一下,假装训斥说,“还不快睡觉,明儿醒了若是没精神,我可不饶你。”

“是。”

缠绵的星光在声声宠溺的应和中,闪烁微光,坠入西山。

——

除夕过后六天,宫门大开,众臣上朝议政。

郑国老在朝堂上提出有关贺兰瑾涉及案件的多方疑点,并找到了证人和新的证据,主张为贺兰瑾洗脱罪名,还其自由身。

这件大事在朝中议了整整三天,最后一天,皇帝力排众议,免去了贺兰瑾所受的刑罚,赐其还为庶民。

当天下午,李星禾得知了消息,立马叫人去准备成亲用的物件,上到公主出嫁的仪仗,下到一张小小的双喜字,事无巨细的列好了,通通交给贺兰瑾去准备。

她要尽快成亲,好将贺兰瑾留在身边。

却也不能太快,不然那些被她拒绝的世家失了人也失了脸面,到时来婚宴上闹就不好了。

李星禾欢欢喜喜的准备出嫁。

朝中,皇帝拖着病体许了几桩改革的条款,暂时只在税收和放宽商业上松口,至于世家们最为忌惮的选官制度改革,仍旧未得准许。

修改改革条例,以及推行改革到地方都不是易事,常有世家出身的官员推诿职业,暗戳戳的阻碍。

李星禾从郑国老那里了解了改革的具体事宜,顿时发现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便自去领了不少有关改革的差事来做,渐渐忙了起来。

在她忙的快不着家的一个多月里,长公主府里隔三差五就有大夫出入。

贺兰瑾的头疼越发严重。

夜里常做梦,起先看不真切,后来发觉那似乎是自己经历过的一些事,只是画面零零散散,串联不到一起去,反搅的心里甚是烦躁。

白日里忙着为日后的大婚做准备,想到要娶心上人为妻,他满心欢喜。

可渐渐的,不知是受了记忆的影响,还是伤口疼的难受,总觉得别扭起来,好像他与公主成亲不是喜事,而是受了强迫,明明不愿,却被推着去做一半。

可是他没有半分不愿意啊。

贺兰瑾感觉自己的头脑快要被撕成了两半,意识还清醒着,却总是想到梦里的记忆,都快要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窗外冬雪已化,庭院中的绿植枝子泛着青色的嫩绿。

他却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欣赏,脑中混乱的思考着,实在烦躁,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婚书上拟下的成婚日期没能写全。

身旁陪侍的阿福见状,忙说:“公子,小的去请公主回来吧。”

“别去。”贺兰瑾制止了他,“公主忙于政务,不必为了这些小事去惊动她。”

他现在的症状并不是简单的皮外伤,而是脑袋里出了问题,吃了一个多月的药都无济于事,甚至更加严重。即便请了长公主回来,也只是让她徒增烦恼。

“那,小的再去请大夫过来。”

听罢,贺兰瑾勉强的应了一声,“去吧。”

非他不愿意看大夫,只是那几位大夫每次开的药就那几样,相差无几,吃了只能暂时止额头里的疼痛,对于多梦心慌的症状没有一丝效用。

他轻揉心口,想着自家未婚妻的甜美笑容,头脑依旧混乱,心里却平和了些许。

不会有大问题。

婚期将近,或许他只是太紧张了,又或许是从前受伤留下的后遗症,但自己正直青春年少,这点小病,不成问题。

没过多长时间,阿福请了大夫回来,来人却不是熟悉面孔。

贺兰瑾问了一句:“今天怎么不是刘大夫过来?”

学徒跪地解释道:“回公子,师傅家中有急事,只留了我守药铺看诊,公子若是信得过,我也能为公子诊病。”

这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能进公主府看病的大夫只有那么两三位,今日难得换一个新人。

贺兰瑾点头道:“那你试试吧。”

学徒起身,走到他身边诊脉,片刻后便从箱子里拿出药来,放到桌上,“公子可用此药,连服三日可解公子之疾。”

此人未说病状缘由,张口便说只要吃了他的药便能治愈。贺兰瑾狐疑的看向他,学徒却低着头,偶然抬起头来,短暂对视了一瞬便又落下去了。

这反应,让他想到了那日的崔时。

此人好像认识他,他却不记得了。

——

二月中旬,春风回暖,天地间充满了和暖气息。城外的绿树自南向北生出新芽,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芽草香。

正是早春该放风筝的时节,往日这时候,李星禾早早便约了人一同去城外骑马放风筝,还能钓一两尾小鱼回来养着玩儿。

今年,她却没有这许多空闲。

忙完政务,要时常敲打给她使绊子的世家,回府还要关心贺兰瑾的病。

月初时他还时常头疼,这几天好像得了新药,只吃了两天便好了大半,今日是用药的第三天,她本打算带他出府去城外散散心,叫春风吹走病气,却一大早收到了宫里的传召,马不停蹄就进了宫。

因着皇叔久病不愈,宫中过上元节都没有大肆装点,进了春日,宫中不见些许生气,反而越显颓败。

李星禾随一路的太监一路走进承乾宫。

走进宫门,就见宫殿外站着不少人,皇后和两位公主,还有三位妃子与他们各自的儿女,其中三位皇子,一位小公主,只有四皇子她见的多些,剩下几位年纪都太小,还养在宫中,她见的少,也不熟悉。

李星禾不想和二公主他们站得太近,便走到了四皇子和他的母妃旁边,恭敬的行了礼。

她刚站好,台阶上的殿门被打开,大皇子从里面出来,紧接着四皇子被召了进去。

看这意思,皇叔把他们叫过来等在这里,是要挨个叫进去说话?

进了二月后,早朝便时断时续,到今日,皇叔已经连续七日没有上朝了……李星禾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沉下心来,无论皇叔说什么,她都一定会好好听着。

站在人群中,她渐渐感觉自己被几道视线死死的盯住。

还没做反应,就听二公主开口说:“父皇还真不把长公主当外人,这种时候不请高官王爷们来商讨大事,反把她这么一个没用的人召来。”

三公主紧跟着说:“只是为了皇家体面而已,再怎么说,长公主也是咱们李家人,亲叔叔还能亏待了亲侄女不成。”

“自然是亏待不得,瞧咱们长公主为了一个府上的侍君,把黑的都洗成白的了,跟在她李星禾身边啊,罪臣都能变成忠臣,真是了不得。”

二公主一边说着,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趾高气昂的看着她,眼神中满是讽刺。

李星禾听着那些指责和阴阳怪气,并不往心里去,反正从小到大也听了不少,真动起手来,她们两个加起来都打不过她,非得再被她挠花脸才知道厉害。

站直了身子说:“两位公主说够了吗,你们想数我的罪,大可以写折子参我,何必在这种场合坏了一家人和气。”

第36节

听到这话,三公主也跟着冲了过来,指着她的脸就是骂:“你还要和气呢,皇祖母好心为你,你偏不领情,越是对你好就越是给自己讨晦气,你要是识相,就该安分守己,别让我们也跟着丢人。”

李星禾紧咬着后槽牙,一手抓住了那根只在自己面前的手指。

稍微用力往后一掰,三公主便嗷嗷的痛叫起来。

听她叫了两声,李星禾不屑的将她的手甩到一边,“安分守己的该是三公主吧,再敢对本宫无礼,就不只是这点疼了。”

不给点厉害,真当她是吃素的。

三公主捂着手指头往后退,二公主关心妹妹的情况,犹豫着要不要上来。

这时,上头的殿门打开,四皇子走了出来,紧跟在他后面,首领太监高呼道,“长公主上前,圣上有请。”

李星禾走上台阶,将找麻烦的两人甩在了身后。

她与四皇子擦肩而过,见他表情凝重,不似方才大皇子出来时得意昂扬。她疑惑了一会儿,进了殿门,注意力全然被躺在床榻上的皇帝吸引过去,再想不得其他。

“禾儿。”皇帝唤她,声音沙哑。

“臣参见圣上。”李星禾跪地行大礼,身后的殿门也在此刻关上。

“到这里来。”皇帝拍拍床侧。

李星禾起身走过去,跪在了床头边。

“你们在外头说的话,朕都听见了。”皇帝平躺着,直视着头顶的床帐,缓缓道,“她们两个自小是娇养起来的,又是朕与皇后的女儿,性子难免自大,你虽然年纪比她们小,但身份要比她们尊贵许多,无需跟他们计较。”

“臣没有计较。”李星禾低下头。

“那就好。”“朕希望咱们李氏的儿女都能和睦平安,无需为了一点小事闹得不愉快。”

“臣记下了。”

宫殿中沉寂肃穆,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

躺在床榻上昏沉痛苦的中年男人,挣扎在迷茫的黑暗中,与门外的春色隔绝,世上仿佛捆绑着数不清的枷锁,叫他无法起身,疲惫到眼睛都快要睁不开。

只是身处殿中,李星禾便感到无言的压抑和悲伤,仿佛连呼吸都是苦的。

皇帝缓慢的咬着字,尽量让自己说的话清晰可辨,“禾儿,朕有件大事要嘱托给你。”

“圣上请说。”

“贺兰瑾之罪本非大事,朕需要他有罪,他便是罪臣,朕如今赦免了他的罪名,你可知道朕的用意?”

“臣知道。”她低着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皇叔当皇帝二十多年,一直在平衡朝中势力,贺兰瑾对他而言是臣子,也是棋子,身份越高,影响便越大,在贺兰瑾身上做文章,无非是为了平衡党派之争。

“朕对你也有此番寄托。”

面前冷不丁响起这句话,李星禾吓的抬起头来,磕巴道:“臣,臣才能有限,军政不通,在朝中也没什么人缘,恐怕担负不起圣上的厚望。”

她对党派之争一窍不通。

就算现在办的是推行改革的事,也只是做些小事,真正制定政策的是上头的高官,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让她来做,搞砸了怎么办?

皇帝摇摇头,转过头来看着她说:“靖北王是朕的长兄,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你心如他一般赤诚火热,朕信他,将守卫边疆的大事交托给他,他至死未辜负朕的嘱托。如今朕也信你,不会辜负靖北王的威名。”

听完这番话,李星禾又是感动又是沉重,皇叔都这么说了,她再拒绝就要伤人心了。

只得应下,“臣领命。”

走出殿门时,迎面和暖的春风吹进来,将萦绕在鼻尖的苦药味一扫而光,眼前也明亮起来。

宫门外走进来诸位王爷和大臣,整整齐齐的站在台阶下。

在众人的注视下,李星禾走了下去,同他们站在了一处。

众人到齐,首领太监推门出来,展开了手中的圣旨,高声宣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深感年迈病重,无力理政,念先祖开朝立国之本,不欲家国朝政因朕一人而废,决意退位让贤,迁居宫外别苑静心养病。”

听到此处,人群中微有异响。

“四皇子学识渊博,为人谦厚,有知人善用之贤能,可堪大用,立为太子,待朕出宫后,当登基即位,入朝理政,不得延误,钦此。”

“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跪拜。

首领太监从台阶上走下来,将圣旨交到了四皇子面前,“四皇子请接旨吧。”

“儿臣领旨。”

听旨过后,众臣及王爷退下,妃子们也带着小皇子和小公主回了宫去。

皇后站在原地,久久未回神,呢喃道:“怎会是这样……”

她踉跄着走上台阶,大喊道:“皇上,臣妾求见皇上。”

首领太监忙带人过去拦住她,温和道:“皇后娘娘,圣上说了要静心养病,明日准备作罢,后日便离宫,到时,皇后娘娘可与圣上同去。”

“皇上让本宫同去?”皇后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太监低头道:“老奴怎敢假传口谕。”

皇后瞪大了眼睛,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瞬间崩塌,哭喊道:“皇上,如此大事,为何不提前告知臣妾,皇上,你我夫妻二十年,我为你生儿育女啊,皇上——”

首领太监从旁劝说:“皇后娘娘莫要失了礼数,圣上想见的人已经见过了,既关了这扇门,便是不想再被人打扰,还请皇后娘娘回宫去吧。”

话说的温和,殿门前的禁军已然下来,明晃晃的要驱赶她离开。

二公主冲上去护着皇后,怒道:“一群狗奴才,我母后可是当今的皇后,未来名正言顺的皇太后,尔等怎敢无礼!”

“退下吧,这都是皇上的意思。”皇后一边哭着一边拉女儿的袖子。

二公主不悦道:“母后,父皇他怎能偏心至此,您才是他的原配正妻,如今不仅长公主的封号给了旁人的女儿,如今连龙椅都给了一个庶子,在他眼里,我们这些儿女都算什么!”

三公主也跑了过来,“父皇要母后也一同离宫,摆明了是给四弟的母妃腾位子,正妻不在堂,却让妾来做太后,父皇真是好狠的心。”

母女三人说着,哭喊一声比一声高,个个都委屈,个个都可怜,眼泪却不见掉几滴。

真是一出好戏。

台阶下的李星禾看得津津有味。

皇叔还真有远见,带走了皇后便是削了两位公主的气焰,没有了皇后做靠山,想来她们日后也不会敢找新帝的麻烦。

正欲再看会儿戏,身边站的不远的大皇子开口了,“二妹三妹,不许胡言怨怼父皇!”

二人转过头来往下看。

“大哥倒是会做好人。”

“我们又不光是为自己,还不是为了大哥和母后。”

“都住口。”大皇子呵止了二人,转身朝着四皇子走过去,跪地道,“四弟,父皇既然将重任托付于你,我自当心悦诚服,日后定会尽心辅佐,供四弟驱使。”

“大哥言重了。”四皇子将人扶起来,并未过多言语。

在大皇子的命令下,皇后和两位公主只得离开,离去之时,仍旧满嘴的不服气。

刚才还站得满满的承乾宫,如今就只剩下了她和四皇子。

不,现在该改口了。

李星禾走过去行礼,“太子殿下。”

四皇子扶住她,没有让她跪到地上,“长公主不必多礼。”

如此亲和的举动,叫她感到些许意外。

从前接触的少,只觉得四皇子高傲难近,今日走近了瞧,反倒觉出他身上的儒雅气息来。

李星禾并不在意皇帝谁来做,只要是个好皇帝,她就会尽心为朝廷做事。

皇后的子女对这位新的太子殿下颇有不满,想来他日后殿下初坐朝堂,不会太安稳。

趁着两人独处,李星禾果断表明真心,拱手道:“臣忠于庆朝,承父命守卫李氏江山,若殿下信得过臣,臣必当鞠躬尽瘁。”

听罢,四皇子冷漠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众人皆说长公主如野马桀骜难驯,我却以为,长公主心怀大义,出淤泥而不染,若皇族宗亲皆有此心,方可兴我李氏,振我国威。”

“殿下过奖了。”李星禾微笑答。

四皇子拍拍她的肩膀,“我已知你心,日后必有重托,你回去吧。”

“臣告退。”

李星禾与他告辞,回头看了一眼高高在上,沐浴在春光中的承乾宫,心中复杂。

迈出门来,等在外头的芷蓝跟了上来。

二人一同往外走,未出内宫门,却被几个太监给拦住了去路。

二公主从人墙后头走出来,上下打量着李星禾,“这么晚才出来,是有多急不可耐去攀人家太子的大腿啊。”

无聊。

李星禾看都不想看她,强硬的推开了挡在面前的太监,继续往前走。

“你给我站住。”身后人追上来,缠着她问,“我问你,父皇把你叫进去,都跟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给了你密诏,还是传国玉玺。”

李星禾不理会,二公主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又长又尖的指甲生生戳在皮肉上。

“放手!”李星禾甩手挣脱,护着自己的手说,“二公主不是常言,在宫里要守规矩吗,怎得如此无礼。”

闻言,二公主越发疯狂,“少给我岔开话题,你夺了本该属于我的长公主之位,如今老四又抢了我大哥的太子之位,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真是藏的好深啊。”

“快说,父皇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她表情狰狞,眼睛都瞪红了。

李星禾被她这幅气脱了相的模样吓道,只得应付说:“不过是寻常的训话,要我少同你们争执,如此而已。”

心里却想:皇叔病的那么重还在关心她,她却只想着争名夺利,真叫人寒心。

“只说了这些?”二公主深皱眉头,“不可能!”

李星禾反问:“怎么不可能?”

二公主嘀咕道:“父皇同我们说话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他连母后都没有召见,除却大哥和老四,父皇同你说话的时间最长,他一定跟你说了旁的。”

“无理取闹。”

李星禾彻底被磨没了耐心,直接让芷蓝开道,强行闯了出去。

她跑的最快,又有芷蓝在身旁保护,没一会儿就把二公主甩在了身后。

第37节

出了宫墙,骑上马就往公主府去。

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期待。

京城就要变天了,她竟然不觉得担心。

她本就没什么大野心,只想和心爱的人携手共度,如今四皇子做了太子,二公主和三公主操心她们自己的事还不够呢,一定没心思来搅和她的好事。

如此,她与贺兰瑾的婚礼就可以如期举行了。

行到府门前,她翻身下马,迫不及待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贺兰瑾,却不见他的人。

奇怪,先前忍着头疼也要到门外接她,怎么今日不见人了?

走进府中,见到人就问:“贺兰在哪儿?”

一丫鬟回:“公子回房看书了。”

李星禾立马跑去他的房间,推开门开心的蹦进去想给他一个惊喜,却见房间里空空如也,左瞧瞧,右瞧瞧,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回事?

走出房来,吩咐侍女:“芷蓝,让人去找找贺兰,有好消息要跟他说,怎么不见人呢。”

“是。”

这一找,便从晌午找到了晚上。

几乎将整个公主府都翻过来了,依旧不见贺兰瑾的身影,问了服侍他的阿福,也只说人进了房间之后便再没出来,其余的再不知道。

李星禾心慌不止。

贺兰瑾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可以进行下半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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