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來,院內梧桐略顯蕭條,幾根嫩綠枝丫冒出了尖,清掃院閣的宮人三三兩兩幹著手頭上的活,當窺見那一抹緋色宮裝進入院子,立即屈身行禮。
雖才伺候兩日,但這個蘭選侍的脾性她們還未摸透,有那兩個宮女下場曆曆在目,她們哪還敢怠慢。
“宮中的人向來如此,隻有受寵才會被人高看一分,黎貴人也隻是嘴上說說。”
見她一路一聲不吭,聽竹還以為她不高興,不由的寬慰起來。
徑直邁入內屋,沈榆語氣平靜,“她說的也沒錯,我隻是一個粗使宮女,她是知府嫡女,本身就是天差地別,有些氣不需要自己給自己慪。”
解下披風落座榻前,她給自己倒杯茶,眉間輕蹙,“我隻是擔心昕文,浣衣局那麽苦,若非我那瓶香露她也不**差陽錯受此牽連,或許如今吃的是餿飯喝的是餿水。”
隨著聲音哽咽,她抬手順勢拭去眼角的晶瑩,扭過頭不讓人看見自身模樣。
宮中的姐妹情深,從來都是笑話,但聽竹也不忍打破她這一番癡念,隻能上前輕聲道:“先前花榕說了,昕文還是有機會放出來的,若您實在擔心,奴婢悄悄去浣衣局看看,也能打點一二,讓那些婆子少為難昕文。”
話落,她不經意瞧了眼女子,“等您在皇上麵前說話有了份量,寬恕一個宮人,也隻不過是張張嘴的事。”
好似聽進了她的話,沈榆坐在那思索著什麽,並未出聲。
見此,聽竹便慢慢退了下去,剛到門口,卻聽見外頭傳來一聲尖利的嗓音,“皇上駕到!”
猶如春日驚雷,整個院子裏的人都愣在原地,隻見門口落下一頂明黃龍攆,一行隨行禦林軍立馬把守在附近。
宮人們連忙驚慌失措跪倒在地,“奴婢叩見皇上!”
不怪外頭沒人把風,實在是她們都沒有想到皇上會這麽快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