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紅軍端著粥進了屋子後把門鎖上，他看見李翠花坐在小書桌旁喝著粥，就快速上前甩了她一巴掌。
“你又做什麽事惹她發瘋了！我都告訴你多少次了，這幾天要順著她，等她下鄉後她就是死了也和我們家沒關係了！”穀紅軍實在是太生氣了，那孽障就是一個定時炸彈，說不準什麽時候她半夜起來把他們全家都給了結了。
李翠花咬著牙，站了起來，瞪著布滿了血絲的眼睛，憤恨地看著穀紅軍，聲嘶力竭道：“你打我！”
穀紅軍反手又是一巴掌，壓著聲音：“老子打的就是你！你再喊！把鄰居們都喊過來，讓大家看看你被家裏的那個瘋子打成什麽樣！”
李翠花聽到這話氣得全身發抖，可她也不敢再大聲嘶喊，她是真怕了家裏出了瘋子的事被鄰裏知道了。
小時候她家隻生她一個時，李翠花就聽到了鄰居背後的嘀咕聲，說她家幹了缺德事，老李家才在她這一代斷根。
要是穀麥芽是瘋子的事爆了出來，人家肯定也會說是他們老李家又幹了什麽缺德事才生出了那麽個瘋子。
人家可不會說穀家的事，從小到大，就因為他們家隻有一個女兒，什麽髒的臭的都往他們家頭上安。
穀紅軍見李翠花消停了，又瞪著她罵道：“你都已經惹她發瘋了，你剛剛怎麽沒在吃飯之前提醒我們呢！”
李翠花坐了下來，低下頭攪著手裏的那碗粥，小聲嘀咕了句：“忘了。”
穀紅軍看了她一眼，端著碗就坐到了床的邊沿，也不再深問。
李翠花見穀紅軍沒再說什麽，鬆了一口氣。其實她今天被打後，在丈夫、兒女回家後卻沒有一個人發現她臉上的傷時，她的內心是有些悲憤交加的。
她那時候想著怎麽被打的不是穀家的其他人，憑什麽受罪的都是她——不錯，在她二女兒發瘋時，雖然家裏人都跟著受了罪，但更多的時候，她受到的傷害最大也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