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流轉, 桂花釀成的新酒還未飲下一壇,枯黃的樹葉便已落盡, 光禿禿的, 不見半點生機 。
在天空落下第一片雪時,軍中也傳來了第一聲噩耗。
“陛下——”
向來穩重的蕭總管麵上竟掩不住慌張,手中舉著的軍報在冷風中被捏得皺皺巴巴。
他一路喊著, 跌跌撞撞地闖入議事的宮殿。
“陛下,金嶺果然狼子野心, 他們……他們派兵過來了!”
皇帝重重咳了數聲, 才堪堪停下, 伸手指著他道:“你慢慢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蕭總管趕緊爬到他身前,為他順了順氣:“金嶺那邊說陛下……說陛下……”
他支支吾吾一陣, 又破罐子破摔般地跺了跺腳。
“說陛下言而無信,出爾反爾, 要為此付出代價。”
“放肆!”皇帝狠狠一拍龍椅站了起來, 嚇得蕭總管一陣顫栗, “仗著自己幫過朕,就敢不把大沅放在眼裏了!”
“要朕付出代價, 朕看該付出代價的是這群豎子!”
他兀自發完火, 又逼問道:“他們到哪裏了?”
“回……回陛下,他們暫時列陣於我朝邊境,還沒有進犯的動作。”
蕭總管抹了一把汗, 戰戰兢兢地答道。
“但是……但是據傳金嶺太子已然過了雍和關,按腳程, 恐怕明日一早就要進京了。”
“為何不報!”
皇帝怒氣衝衝地將麵前的奏折盡數掀翻在地。
“他都快進京了才發現他, 朕養的這幫人眼睛都是瞎的嗎!”
“陛下息怒, 您息怒。”蕭總管忙不迭地勸著,“下麵人不懂事,您殺了就是了,可千萬別氣壞自己。”
皇帝用力呼出一口氣,嗬斥道:“勸朕有何用,趕快把那群無能的大臣,給朕叫過來!”
“是、是。”
蕭總管一邊應著,一邊扶他坐了回去。
“無論臣子們一會兒怎麽說,最後拿主意的還是陛下,陛下還是先顧著點龍體,莫要過於動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