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班師回朝之際, 大沅下了冬日裏的最後一場雪。
連日的風雪難以阻斷這支隊伍中所有人的喜悅心情,眾人飲著烈酒, 高聲歌唱著各自家鄉的老歌謠, 一路縱馬疾馳,好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一雪百年前恥,是何等痛快之事!
捷報早早便遞到了京城, 江晏得了消息,竟親自出城相迎。
多日不見, 他的麵色也好上了許多, 想來是這一仗為他積攢了不少威望。
“皇兄!”江禾見了他, 開心地揮揮手,竟直接撲到了他懷裏。
“禾兒,都多大了。”江晏頗有些無奈地接住她, 揉了揉她的腦袋,“還跟小孩子一樣。”
“就是小孩子。”她旁若無人地撒著嬌, “這次都要被嚇死了。”
“受委屈了。”他輕聲安慰著, 話中又帶了些嚴厲, “下次不能再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了。”
“哪有,那不都是為了咱們能贏嘛。”
“是皇兄無用。”他歎口氣, 目光轉向不知為何麵色鐵青的裴淵, “多謝你照顧她。”
“他才沒有照顧我。”江禾登時反駁道,“皇兄之後不許提他。”
“……好,先回去。”
二人並肩走在前方, 裴淵跟在後麵,臉色愈發難看。
“喂, 裴先生。”蘇歡見他這樣, 鬥膽湊了上來, “你又怎麽了?你別再胡亂殺人啊。”
“她……為什麽不和我撒嬌?”
裴淵喃喃道,聲音極輕,卻被蘇歡敏銳地捕捉到了。
“大哥,您連人家親哥的醋都吃啊?”
蘇歡誇張地一笑,特意加重了親哥二字。
“太爽了,看到我家禾兒手撕負心男,我今晚的飯都能多吃下兩碗,這故事要是寫成話本子,我又可以發一筆財!”
裴淵冷冷地睨她一眼,嚇得她立馬止住放肆的笑意。
“你特意過來,就是嘲笑本官?”
“真不是。”蘇歡走在他身側,向他淺淺行了個禮,“聽說你答應了不為難我爹爹,所以你綁了我我也不生氣,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