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連頭也未抬, 淡然道:“湊合。”
僅是這麽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便足以讓他的心裏生出諸多歡喜。
故而他大著膽子湊近她, 貼在她的身邊, 柔聲詢問道:“在看什麽?”
江禾下意識地伸手去擋,又極其別扭地縮回來,曆經幾番掙紮, 才破罐子破摔般地小聲道:“能不能幫我看看。”
“禾兒說什麽?”他分明聽清楚了,卻眼含著笑故意道, “我的耳朵近來不太好使。”
“我說, 看看!”她憤憤地瞪了他一眼, 將桌角上的那一遝信件取了過來。
她將它們盡數攤開來看,其內是一份份字跡各異的信紙,每份後麵, 還附著寫信人的一張畫像。
“你這裏……怎麽有這麽多男子的畫像?”裴淵直勾勾盯著她手中的東西,酸溜溜地開口。
“我也不想啊。”她有些不悅道, “我的書院要招先生, 可是眼下哪有那麽多讀過書又肯來的女子, 隻能改了要求,這才有不少人應招。”
“慢慢來。”他這才放下心來, 寬慰道, “先用著這些,以後總會有人的。”
“他們寫得花裏胡哨的,我實在不知道用誰好。”她小聲嘟囔道, “歡歡不知道為什麽不願意見我,小芒又不懂這些, 皇兄更是沒空。”
“我來幫你。”裴淵溫和道, “我也當過先生, 能分辨出來誰是合適的。”
江禾直接將那一堆東西鋪到他跟前,偏過頭去:“幹不好,本宮再打你一頓。”
“好。”
他微勾唇角,連聲應著。
畢竟現在,她隻要肯勾勾手指喊他過來,遑論這般簡單的事情,就是要他去油鍋裏滾上一遭,他也是心甘情願的。
“你幹嘛把這個挑出去。”江禾沒忍住瞥了一眼,瞬間不滿道,“長得多好看啊。”
“……”裴淵盯著那個眉目俊朗的畫中人,低聲道,“禾兒,你是在挑先生,不是在挑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