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昕:不要聲張。◎
春風和煦,天氣轉暖。本該是其樂融融的時節,可宋府上下卻氣氛壓抑,像是緊繃的弦。
天子之怒,向來雷霆萬鈞。
萬歲爺下旨對一百一十二位貪官汙吏處以極刑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了整個王朝。
而這緊緊是個開始。
這一百一十二人都是京官,下一步,萬歲爺便是要處理直省的作弊官吏,一時間家中有官員者人人自危。
宋氏算是朝中一股清流,可即便是這樣,在宋昕的建議下,府內還是收起了貴重器具,食宿上也進行了縮減。
他伴駕兩年,深知萬歲之喜惡。
當朝皇帝,崇尚節儉,甚至除祭天祀祖外,宮內用度一律以黃銅代金。
這個時候,他不得不小心行事。
萬歲斬殺官員之事自然也傳到了唐姻的耳裏。
因父親涉案,唐姻擔憂過度這幾日吃睡不好,偏偏這時候,香嵐匆匆過來,手裏拿著一封信件,說:“小姐,唐國公夫人從杭州給您寄了家書過來。”
唐姻整顆心都吊起來了。
小心地接過家書,信封上並不是熟悉的母親的字體。
但奇怪的是,信紙上的落款,寄信人的確是母親不錯。
她疑惑地拆開信件,才明白,這封信是常年伺候母親身側的王嬤嬤寫的。
一行一行字讀下來,唐姻的臉色越發擔憂起來。
香嵐瞧出不對勁,擔心地問:“小姐,您怎麽了?”
唐姻合上信紙,臉色依舊沉重:“香嵐,我姨母回來了嗎?”
香嵐道:“回來了,渝哥兒到時辰吃輔食了。”
今日一早,二夫人便帶著渝哥兒去了大夫人處串門子,渝哥兒鬧著餓了,眼下才回來。
唐姻道:“我去知會姨母一聲,等下你陪我去趟台湖緞莊。”
陽光灑在東側的繡架上,一匹大紅色的綢緞被繡繃緊緊勒著,流光溢彩,尚未繡完的牡丹圖已有花團錦繡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