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懼◎
【068】。
箭鋒銀光刺過燃燒的燭焰, 折過女郎淩淩眼波。
青年目光沉戾,落至手中折斷的黑羽箭,薄唇扯動, 輕嗤一聲。
小畜生。
門外黑壓壓的一片影子靜靜地候著, 蕭淮止修挺如竹的背脊微弓幾分,無形的壓迫感在圍繞。
他將斷箭拋至地麵, 觸過箭鋒而微涼的掌心貼上玉姝的脖側, 輕輕撫過, 感受著她微弱的脈搏與呼吸。
詔獄裏關押之人是誰,不言而喻。
他想從她口中聽見, 她與這一切毫無關聯。
粗糲的指腹按住她脖間跳動處,那雙黑涔涔的眼睛逆著燭光, 垂睫便陷入晦暗之中。
睨過她微張的唇瓣,蕭淮止心中一沉, 垂落的眼眸隻一幕幕地閃過三日之前的種種。
零碎的畫麵, 在慢慢地拚湊, 即將把一個完整的真相還原。
猶如洪水即將暴發、淹沒一切,但他及時拉下了閘關, 盡量控製住情緒。
“今夜,你可曾有過歡喜?”
這是他今夜問她的第二遍。
玉姝抬眼, 攥著他衣祍的手,慢慢地移,半握住他在顫動的手腕,唇張了張:“郎君,我……”
“詔獄被劫, 裏麵關押的何人, 你可想知道?”
他忽然打斷, 目色冷凜地凝著她。
蕭淮止無法預判她要說的話會否傷人,打碎眼前的一切。
今夜本是他們的大婚之夜。
晦暗的視線逡巡在她的麵容上,她這樣柔弱的女人現在隻能倚仗著自己。
她本就隻該依附著自己,分明他們都有了羈絆。
玉姝睫羽輕抬,瞥過他漸漸平息的眼神,問道:“郎君,詔獄被劫的人是與我有關之人嗎?”
他目色冷銳,“詔獄關押的,是玉琳琅。”
“姝兒不知道嗎?”
玉姝烏亮的瞳仁一震,她定定地看著蕭淮止,半握在他腕骨上的指緩緩鬆了力。
二人目光相持,鬆開的手好似斷掉的那支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