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水笙造反的，甚至是暗流裏的許多人，都是當年冤案的直接或者間接受害者。
他們這麽多年，執著於心頭的，就是要討一個公道，還他們清白，嚴重一點的，就是找皇帝報仇。
如今皇帝自己認了，並且下旨昭告了天下，為他們平反。
那他們還打什麽？他們這麽多年的執念，終於得償所願。
但是水笙不一樣，她造反，那是要大禹的江山，所以她並不買賬。
“這麽多年的血仇，你一句錯了，就完事了？那些死去的人，那些無辜的生命，就這樣白白犧牲了？”
皇帝似乎早就料到水笙會如此，笑著道：“朕今日既然出來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此事既是因朕而起，那便由朕來結。”
他說著，忽然看向九王爺跟襄王：“你們兩個跪下，對著皇天後土起誓，將來不管誰當上這至尊之位，都絕不能兄弟屠戮、同室操戈。”
九王爺跟襄王，一個在城上，一個在城下，都麵麵相覷，不知他們父皇為何如此。
但襄王還是下馬，率先跪了下去，向天起誓。若他日兄弟相殘，同室操戈，便五雷轟頂、死無全屍。
九王爺見襄王如此幹脆，也跪了下去，跟他發了同一個誓言。
“好好好。”皇帝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一連說了三個好。
最後看著天邊，大喊一句：“父皇，不孝子南宮兀立，來請父皇治罪了。”
說罷，一頭栽下城樓。
“父皇……”
“陛下……”
一眾人驚恐衝過去想拉他，但是為時已晚，等他們跑過去，皇帝已經“嘭”的一聲悶響，摔下了城樓。
眾人都被這忽如其來的一幕震撼得目瞪口呆，他們那高高在上、遠不可及的皇上，居然自裁於皇宮門前。
莫說是大禹了，便是悠悠曆史、泱泱華夏，都未曾有過先例。
驚恐過後，是死一般的寂靜，靜到呼吸可聞，針尖落地可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