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賀見過張居正後不久,天子經筵官的名單便定了下來。
成國公朱希忠及首輔張居正知經筵事,呂調陽同知經筵,陶大臨、丁士美、申時行、王錫爵、陳經邦、何洛文、沈鯉、柳賀、許國、沈淵、陳思育直講,羅萬化、王家屏、陳於陛、徐顯卿、張位等展書。
講官中,沈淵和陳思育也是嘉靖四十四年進士,前者在隆慶五年前去冊封光澤王,到此時才重新回到翰林院,陳思育據傳和馮保關係不錯,才在一眾翰林中殺出,奪得了一個講官的名額。
展書官則是經筵上負責翻書的,即便展書官用的也是堂堂翰林,足以證明天子師資的雄厚。
事實證明,人是否能成才,老師的作用固然重要,但關鍵還是要看自己,大明朝每任帝王師選用的都是在科舉中千軍萬馬殺出來的人才,但皇帝該不行的還是不行。
柳賀這麽想的確有些大逆不道。
但無論如何,到了現在,柳賀的基本工作已經定了下來,就是任職天子日講官。
在一眾嘉靖四十四年出身的講官中,柳賀這個隆慶五年的進士可謂十分奪目,中進士不滿三年便能任帝王師,柳賀等於是將普通翰林走過的路縮短了三分之二。
當然,日講官和經筵官仍然是不同的,經筵的儀式更加隆重,一般由張居正與呂調陽主講,且六部尚書等重臣都要參加,日講的儀式就要簡單多了,但即便如此,眾翰林講課時,首輔張居正及次輔呂調陽也會前來查看。
當了日講官後,柳賀主講的仍是《論語》,不過眼下他和沈鯉並不在同一日值講,他與王錫爵分到了一日。
高拱致仕後,被踢到南京去的王錫爵又被張居正叫了回來,不過他仍舊是那副不攀附的性子,不因為張居正用他就極盡諂媚。
但王錫爵這樣的性子卻很合萬曆的心思,柳賀與王錫爵同一日值講,見萬曆待王錫爵比常人更親厚些,即便萬曆的性子仍與孩童無異,但正因為是少年人,才能將喜惡毫無保留地展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