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族學倒是一如從前,柳賀去時是上午,隻聽學堂內傳來朗朗讀書聲,先生們依舊在辛勤授課,柳賀以往看不到先生辛苦,自己當了日講官後才知曉,一字一句都當謹慎為之。
何況他當講官隻教一個學生,先生們卻年年為十數位弟子授課,加上每旬改的文章,辛苦程度遠勝自己數倍。
族學中的風景依然與柳賀讀書時相當,在當年的柳賀心目中,書堂中的書似乎是讀不完的,然而今天再看,書堂似乎也變狹窄了許多。
“澤遠!”
丁顯與丁琅第一時間和柳賀見了麵:“城中都傳你這幾日要回來,我們還想去你家看看,你倒先跑到族學裏來了。”
這是柳賀考中狀元後第一次返鄉,師生之間自然有不少話要敘。
丁顯與丁琅問了柳賀在京城的境況,聽說他因得罪張居正而被發配去治河,兩位先生雖覺得可惜,卻認為治河也能顯出柳賀的才幹來。
兩位先生身體健康,這一點讓柳賀很是高興。
“自從教出了你,我和華中兄身上的擔子就變輕了。”
原先丁顯負責教剛入學的弟子,任務自是繁重,但自打柳賀連中三元的消息傳來,全鎮江城都知曉他是柳三元的先生,學童們自然爭著要他教授。
但僅憑丁顯一人顯然教不了那麽多學童,族學這邊便減輕了他的負擔,隻讓他培養那些有潛質考中童生的弟子。
丁琅也是一樣的待遇。
“可惜誠甫不在,你二人若是一道過來,我二人就更滿足了。”
“誠甫遠在陝西,你又回了南直,當真是不湊巧。”
丁氏族學雖在鎮江府享有盛譽,然而創辦以來,自丁氏走出的進士並不十分多,柳賀與施允同一年入學,彼此扶持、相互激勵,最終一前一後登上黃榜。
兩人的刻苦也激勵著在族學讀書的學童們。
兩位先生對柳賀會試時的經曆很感興趣:“我與華中兄也在那考場中睡過,華中兄還分到了臭號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