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賀自是不知遊七心中所想,管家的人選柳賀也在物色,其實顧為是最合適的,但柳賀習慣了對方當軍事,卻不知顧為有沒有興致當他的大管家。
柳賀和遊七閑談了一會兒,聊到詩詞歌賦及書畫真跡,不得不說,遊七此人品味和眼界都是有的,柳賀說到什麽,他便立時能夠接上。
難怪他能夠伺候張居正這些年。
仔細想想,張居正的脾氣很多官員都承受不住,官員們還不是日日都見張居正,遊七卻與張居正朝夕相伴,府中及府外事都一手包攬。
“你們在說什麽?”
正聊到張府湖中新開的荷花,張居正便入了內,遊七替他將官袍脫下,張居正道:“澤遠你今日不去衙門,怎麽到我這邊了?”
柳賀道:“弟子已向部堂大人報備過去向了。”
“思明兄縱你太過了。”
柳賀道:“部堂大人是看在恩師的麵上,才對我如此照顧。”
張居正不置可否,忽然對柳賀道:“姚繼文因病請致仕,此事你要做好準備。”
姚弘謨一旦返鄉,禮部左侍郎的位置就要空出來,作為禮部右侍郎,柳賀自然是爭取這一位置的最佳人選。
何況他已經分管儀製司與主客司,這是禮部的兩個大司,通常由左、右宗伯各管一個,柳賀雖無禮部左侍郎之職,卻有禮部左侍郎之實,禮部的部務他都能說得上話。
自《育言報》開辦後,禮部的話語權進一步擴大,報上針砭時弊,無形中便分走了科道的一部分權力,科道雖有怨言,可《育言報》有天子、內閣、禮部三方助力,科道也無可奈何。
更重要的是,吏科都給事中光懋已算是柳賀的自己人,光懋這科道領袖都未發聲,其餘禦史也說不上什麽話。
柳賀道:“弟子明白。”
他目視著張居正,見張居正麵色紅潤目光炯炯,全不似生病了的模樣,便道:“恩師,弟子在揚州結識了一位眼科名醫,還有擅內科的醫士,弟子已將他們請來京中為恩師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