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 殿下正在議事,您先請回去吧。”
靜心齋門前, 昆侖看著宋姝, 笑得有些僵硬。
宋姝身旁,拂珠抱著劍,聽著已經聽過一千遍的答案, 無語望天。
“殿下政務繁忙,無妨,本宮明日再來。”宋姝意味深長地看了昆侖一眼, 朝著另一側的蘭幽揮手示意,蘭幽便將食盒遞到了昆侖麵前。
“政務雖忙,還請殿下保重身體。”宋姝又道。
昆侖見食盒頂層琉璃蓋下那碗八寶蒸魚, 眼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略微機械地接下了食盒。
接連一個月,宋姝每日帶著食盒來靜心齋,每日都被昆侖擋住,每日都將食盒留下。
裏頭那位還在生氣, 昆侖夾在自家主子與宋姝之間, 兩麵受氣。
昆侖麵色為難,宋姝表情微妙地瞥了他一眼, 也不留戀, 轉身便走。
黑墨般的頭頂上的東珠折射出春日暖陽溫潤的光澤, 翠環叮當,像是支樂曲。
一個月前,媯州總舵, 宋姝在輕瞳的軀殼中死去, 在自己的身體裏複活。
因果既往, 晏泉卻毫不知情,在媯州抱著那具屍體不眠不休守了三日,直到陳何年的消息快馬加鞭趕到河北。
大軍拔營,晏泉先行一步回了上京。宋姝見他時,那人已經憔悴得沒了人模樣。
他望著她,卻遲遲不肯上前一步,半響,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宋姝,耍我很好玩兒是嗎?”
彼時,宋姝還沒有意識到那句話的嚴重性,剛想上去解釋兩句,晏泉卻轉身就走,隻留下一個消瘦決絕的背影給她。
宋姝站在王府靜心齋的門口,抬頭看了看初春的燦爛驕陽。天空碧藍如洗,明媚日光掠過枝頭嫩芽,俏皮地落在了她的臉上。
這麽好的天氣,真是可惜。
她歎口氣,轉頭見昆侖提著食盒走了進去。
書齋裏,春陽透過花窗落在檀木書桌上。照亮了桌沿的精雕的鈿花飛龍。晏泉單手支著下巴,長睫微眯,正在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