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條雨絲, 交織成一片銀色的簾幕。紅牆外,宮人撐著油傘的步履匆匆。門窗外印射出昏黃的光潤,殿內一切由著泛起幽幽亮光。
楚修辰被帶到暫無宮妃居住的含光殿內處理傷口。
待禦醫包紮完後, 一旁的蘇銘則有些難安,“李太醫,將軍可有礙?”
雖說這不足以致命, 可畢竟嘩嘩流著的可是楚修辰身上的血。而這些時日,無論是佛香寺外、圍場、又或是聽將軍後來輕描淡寫說起的, 曾在邕州為了解救公主與人搏鬥, 身負重傷。
這些無一不耗費心神與體力。
而先前郎中便囑托了蘇銘要格外注重楚修辰的身體, 若是年輕時落下什麽病症, 老來便會苦不堪言。
身為武將, 這是最不可避免的事,也是更要著重關注的事。
更不用說他這幾日才從明州趕回, 一路勞頓尚未整頓好,便又遭此禍端。
李太醫微蹙眉頭, 撚著胡須思索了一陣,緩緩起身開口, “回將軍, 微臣在替將軍處理傷口時,見將軍近月來身上多處有傷, 是該好好療養……不過將軍身體康健,平日又勤於習武帶兵,多服些滋補的藥也便能痊愈了。”
蘇銘聽聞, 瞬間鬆了一口氣。
李太醫背著藥箱離開後, 楚修辰才故作輕鬆地打趣著:“不過隻是小傷, 你倒是要比沒見過刀劍的女子還要擔憂。”
蘇銘撇撇嘴:“將軍你不心疼自己, 當然卑職得時刻注意著,您可是如今楚家上下唯一的倚靠了。”
楚修辰眸光如常,看不出什麽波動,隻是嘴角微微動了動。
“嗯,我知道。”
他整了整中衣,又將自己身上所束的發冠一點點取下。
既然是萬明帝讓他在此暫歇,如今殿外雨勢又急,他正好可以在這時刻小憩片刻,待雨徹底停歇再出宮回府。
楚修辰今日起得甚早,隻不過見一路薑知妤如此嗜睡,頭倚靠在他肩上,他便也不好意思彎下脊背,隻能繼續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