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倆能在國內扯證?】
一路沉默至工地, 餘孟陽補了一個眠,太或許是太困了,反而睡不踏實。
迷迷糊糊之中還做了個夢, 夢裏他站在一個森林裏,四周是蒼天巨木,墨綠近黑的碩大葉片幾乎擋住了所有的天空。想看天隻能順著樹葉縫隙,覷見一點天空, 但這一眼並沒有治愈餘孟陽。天空陰雲密布, 雲中驚雷滾滾, 電流破雲而出, 直接烤焦了一片的樹葉。
茫然四顧, 沒有一個人,餘孟陽自覺生平沒有怕過什麽, 但是這個時候心底卻湧起了化不開的慌亂。
走著走著天越來越黑, 隨後餘孟陽在森林裏跑了起來,隻是他不知道方向, 看不見出口,隻能盲目地奔跑著。比無盡更可怕的是絕望, 餘孟陽想, 他會被困死在這森林之中……
他開了開口, 嗓子卻像是被哽住了, 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無論餘孟陽如何努力隻能發出幾個音節, 可是他要喊什麽呢?夢裏的餘孟陽不知道,他努力地張開嘴, 卻徒勞地發現沒有聲音, 抑或是無邊的森林將他的聲音盡數吞沒。
不知道跑了多久, 餘孟陽低頭撐著膝蓋喘著粗氣, 一滴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是雨嗎?
餘孟陽仰頭,卻發現四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變成一片黑暗,濃稠地黑朝他撲過來。餘孟陽腦子裏唯一的一個念想是——他還沒有找到他要找的人。
可他要找誰呢?
一個名字在他嗓子裏掙紮湧動,終於在黑暗撲向他的一瞬間,餘孟陽終於喊了出來——“溫少言——”
餘孟陽猛地坐了起來,安全帶又將他拉回了座位。
車子直接靠邊刹住了,溫少言皺了皺眉頭:“怎麽了?做噩夢了?”
餘孟陽重重地喘著粗氣,他的喉頭又幹又癢半晌說不出話來,溫少言的手已經覆在了他的眼睛上,隔著手掌他看不見溫少言的神情,隻聽見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