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行路,人們需要曆經反複磨煉才能適應夜色,辨清前進和回家的方向,再一步一步走下去。李景恪走到出租屋的家門外時,看見窗口該亮起的燈沒有亮起,很快拿鑰匙插進了鎖舌。
池燦顯然是受訓不足的那個,他正四仰八叉躺在李景恪的**犯迷糊,再睜開眼周圍一片漆黑,靜謐得像被世界遺棄了。
他手上還捏著支筆帽失蹤的水性筆,終於聽見門口傳來的開門聲。
李景恪推門而入時,池燦已經大夢初醒,幾乎是彈射著從**爬了起來,緊接著頭頂燈泡哢擦一亮,他驚魂未定地呆呆和李景恪撞了個照麵,慌張凝固在臉上。
那模樣其實有些滑稽,李景恪瞥一眼床鋪再看著他,沒說話,停頓片刻關了門。
屋子重回寂靜,池燦咬了下嘴巴,轉身直直回到桌前,攥著筆繼續寫起作業。
晚上他們吃的清炒豌豆苗和灑著綠蔥花紅辣椒的蒸魚。池燦跟李景恪賭氣冷戰七天多了,每天都發誓明天少吃一點李景恪的飯,每天端上碗也都沒忍住多吃一點。
飯太好吃,他太失敗。
“今天房東又來過了沒?”吃完飯,李景恪邊收桌子邊問道。
池燦低聲回道:“沒有。”
所謂冷戰,池燦照舊有問必答的,隻是失落又難過地不想理李景恪了,他覺得李景恪並不關心他、為了一次成績就那樣把他批評得一無是處,對演講比賽和表揚卻視而不見,誇獎和安慰都很少。學校裏上周說要交的費用,李景恪明明知道卻也從不提起,池燦隻跟老師說忘了帶,回來更不願意主動要錢,一連拖到現在成了全班最後兩個沒交錢的人,還要被老師批評。
現在他有點忍不住了,雖然心裏埋怨一百遍,但看見李景恪還是想有哥哥真好。
池燦拿紙擦幹淨桌子後重新攤開課本,看著李景恪不時走動的身影,滿肚子話卡在嘴邊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