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忍著滿腔的怒火蹲下身子,脖頸夾著雨傘,低頭撿著蘸濕的稿紙。
“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我若生氣誰如意,況且傷神又費力……”知微心裏默念著莫氣歌。
知微正麻痹自己呢,一雙黑色皮鞋出現在了傘下,不偏不倚地踩在軟灘在地的稿紙上,知微的怒火“蹭”地一下直衝天靈蓋。
“我——”知微抬起頭,粗話還沒暴完,當看見頭頂上的人時,脖間的傘倏地掉落在地。
“周……浪?”
知微真的很難將眼前的男人和曾經那個鮮花怒馬的少年並為一人。
他梳起了額前的劉海,劍眉冷眸,寒到心底,他換下了從前酷愛的衛衣板鞋,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勾勒出他平坦的腰線,和屬於男人的成熟。
做教練的人了,是該成熟了。
周浪沒開口,淡淡的睨了一眼,便轉身提步離開,知微起身看著他的背影,淅淅瀝瀝的雨落在她的臉上,卻戳進了她的心髒,她回來這個城市一個月了,她知道兩個人肯定會遇見,卻不知道會是這樣的場景。
他一句話不說,一個表情也沒有,好像兩個人從不認識,這更加令她難受。
陸猶深拾起地上的黑傘遮住了知微頭上的雨,他在不遠處看到了這裏發生的一切,將一抹方帕遞給了知微,“想哭就哭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見你哭了。”
知微接過手帕抹了抹臉,“我沒哭,是雨滴在我的臉上了。”
陸猶深沒說什麽,攔著知微的腰往車上回。
知微坐在車上看著車窗上淅淅瀝瀝的雨水,她和周浪這盤棋,下不下去了,是嗎?
過了幾天,知微約了顧繁縷喝下午茶。
三年不見,顧繁縷仍然留著短發,簡單利落。
“好久不見,知微。”顧繁縷嘴角含著恬淡的笑意,說道。
“好久不見,顧冷漠都開始笑了。”知微揶揄道。